温窈没听出他的反讽,还附和着点点头,这不是都是为了他吗。
裴峋直起身,不再与她开玩笑:
“医生没说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吗?你什么时候复查?有开药吗……”
话只说了一半,床上的女孩忽然伸手拉住他衣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什么?”
她指了指这个屋子,又指了指他:
“我跟你,为什么会住在一起?我们是真的结婚了吗?为什么啊?”
裴峋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失忆不是普通的病。
失忆就意味着,她不记得这七年来发生了什么,也意味着,从机场那天起到现在,她在面对他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发自内心,绝对没有半点伪装。
包括在机场为了保护他不惜冲进男厕所。
包括为了维护他而泼了游止一身咖啡。
也包括她说自己是他的粉丝,不想让他演很难演出色的男配角,在昨天的聚会上说从出道就开始喜欢他——
全都是真话。
被那双深如墨色的眼瞳凝望着,温窈有点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那个……”
“为什么跟周导说要删我的台词?”
“啊?”
没头没脑地被问了这么一句,温窈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不是在说结婚的事吗!
怎么?结婚的事还没有他的戏重要啊??
温窈自下而上地望着他,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满。
“删台词,那不是想让你少点文戏的压力吗?那堆台词本来就是强加上去的,删了更精简,而且你动作戏漂亮,删了台词武指老师也能给你多编一点漂亮动作不好吗?”
顿了顿,她又补充。
“不好就当我多事,反正周导也不让我改,说改了你就成了被我们骗过来的大冤种,你经纪人也不会答应……”
她低下头,声音有点不自觉的委屈。
他从没听过温窈用这个口吻跟他说话,没有任何成年人的拘束与客套,也并不将他当做需要毕恭毕敬的恩人。
他的声音不自觉缓了些:
“剧本给我,我去和他们说,至于结婚——”
裴峋抬手揉了揉她头顶。
他的手掌宽厚,不轻不重地落下,有种让人格外踏实的眷恋感。
“哭成这样,是见到你妈妈了?”
他知道妈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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