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安在餐台拿了几包速食食品，接了一杯白开水，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味同嚼蜡地吃着干得涩口的食物, 端起水喝一口混合着咽下去。

想到那本《鲸吞域海兽集》里记载的各种海鲜美食，程亦安咕噜一声, 咽了下口水。

眼神不由飘向了窗外的大海, 由俭入奢易, 由奢入简难……从食物匮乏的末世, 来到物资丰富的新地球，竟然对食物的味道也越来越有要求了。

“你在看什么？”身边有人停留。

抬头，程亦安微微惊讶, 看着来人丝毫不见外地坐到了对面，不由扬了下眉毛，没有说话。

闻渊看着眼前这个不断刷新他认识的少女，手指敲在桌面上, 带着不明情绪问：“你不喜欢我？”

将嘴中的食物咽下，程亦安觉得这话有些没头没脑，“为什么这么说？”

话问出口，自己也觉得有些唐突，大概是平时听黎湃瞎说听多了，好像自己真是被人“甩”了似的；再加上这次同路，偶尔看到她与队友有说有笑的模样，和与自己一起时的沉默寡言完全不同……

闻渊也是真的心有疑惑，“你在我面前总是格外冷淡，哪怕不是未婚夫妻了，难道普通朋友也没得做？”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还特地带上了少有的调侃，但闻渊自己却知道，他是真的费解，毕竟从他自己而言，从未有过需要讨人欢喜的困扰。

程亦安却不太理解他的困惑，普通朋友？他们有这种关系吗？

不过哪怕心里这样想，嘴上也不好直接说，只当他觉得自己态度不热切，于是笑道：“闻少怎么会这样说，避闲而已。”

听出她话中的敷衍，闻渊往后微靠，也不跟她辩驳，摇摇头说起了别的，“大概出发前一个星期，你们程家的族长来到闻家，退还了信物，要求解除婚约。”

这件事程亦安已经收到过消息，还是程景邺打电话跟她讲的，只是这闻渊现在讲起这个是……

只见他伸手在宽大的术师袍里掏了一下，然后握着一个东西放在了桌面上。修长的手指下，对比鲜明的墨色长牌古朴而神秘。

“这是当年缔结婚约时，你们程家的信物。”闻渊说着收回了手，墨色长牌放在桌上，露出了全貌，看起来像是一块精雕细刻的石墨。

程亦安看了一眼，没有去拿，摇头道：“既然是程家先毁约，这信物理应还是归你们闻家。”

再说这东西也是程家的，给她干什么……

像是知道她会这样说，闻渊又将墨牌往她身前推了一下，“当年两家先祖有约只是为了结亲，并没有利益纠葛。即使婚约不成，这信物自然也不必用来赔偿。”

推辞不过，又见他一脸坚持，程亦安想，矜傲的贵公子大概是不愿意占这种便宜，便伸手捞过了墨牌。

入手重量不轻，触感也不光滑，翻到背面看了一下，有一些不细看难以发现的细纹。

没看出有别的特别，程亦安问他，“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