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辆车子相继停下,教士从前方的车上走了下来,一抹余晖洒在他万年不变的长袍上,灿若金光。
前方,是一座小小的,看起来已经快要沦为废墟的小型聚居地。
或者说,也许称呼为“村落”更为合适一些。
洛萤与队长随之下车,瞥见教士从长袍之中拿出了一支口琴。
浩渺天地间,乐声悠然响起,仿佛随风飘扬,丝丝缕缕地萦绕耳畔间。
没有歌词,可这吹奏的旋律很熟悉,也很悦耳,仿佛刻在人骨子里,让人不由地轻轻哼唱。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是一首《送别》。
随着教士吹奏完了一曲,洛萤看到眼前这座荒芜人烟的小村镇里出现了人影。
一个,两个,三个......足足有十几人。
看到教士出现,他们的脸上出现欣喜的笑容,纯澈而热烈。
只是与这纯净笑容行程鲜明对比的是这些人身上的异样,有人头大如鼓,有人毛发旺盛,有人双腿发达而身体萎缩......
如果按照废土上的标准,眼前的这群人是“畸变者”。
他们穿着摞着补丁的旧衣,比起曾经在荒野上袭击洛萤的那些畸变者看起来状态要好上一些。
教士打开了车子的后箱,搬下来一箱箱压缩干粮,二级标准饮用水,还有罐头。
“这里是我家。”
“这是我二叔,这位我三堂哥,这是我堂嫂,这位是表弟......”
微风吹动着教士的衣摆,他很认真地一一介绍着,脸上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教士把自己的家人们介绍了一遍称呼之后,又向家人们介绍了洛萤和队长。
“这是我的朋友。”
洛萤与队长面色平常,帮着教士把东西搬进了这村落中,车子也开了进来。
走进来才发现,这里其实别有洞天。
虽然在外边看着已经如坍塌得如同废墟模样,但内里的房子还是完好的,路也修整的很平实,显然是教士的家人们生活的地方。
小小村落,从一端走到另一端也不需要多少时间,几乎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有着井口,只是许多屋子都是空荡的。
在村落的后面,还有开垦出来的农田痕迹。
“我出生的时候,距离旧时代已经是十几年了。”
“我们村子很偏远,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辐射,气候的变化,外边世界的变动是知道的。”
“老人说林子里的动物变了,土地也变差了,连水也是。为了谋出路,村人都要一起走出去。”
“从那时候我的记忆里,每一次有人离村的时候,我爷爷就会吹这首曲子。”
“后来,就由我来吹。”
村子的水源一直时古老井口打上来的地下水,固执的老人们曾经认为,世世代代传下来的东西是不会变化的。
但这就是荒野中的水,不曾净化过,即便是煮了几道的滚水也依旧改变不了本质,日日月月,岁岁年年,从饭食饮水中累计的辐射浓度让村人们悄然发生着畸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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