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幅画轴,点醒了梁秋临,让他开窍了。
从前画画,梁秋临始终处在两个阶段,画传统华国画,自然所有的技法都是传统画法。
画西洋画,自然用的也都是西洋的技法。
他从没想过,为什么不能将两者融合在一起?
梁秋临觉得少年是天才,有着极高的画画天赋。
事实上,他毫无疑问也是绝佳的艺术天才。
他顾不上去摆画摊,甚至忘记了和看相的说一声,拿着那画轴发疯一般跑回了家。
梁秋临找到了画出那梦中倩影的一线希望。
他觉得他可以,他能够做到,将东方传统水墨与西洋画技融合,画出她。
画出那让他魂牵梦萦数十年的仙子。
煤油灯彻夜点亮着,水墨,油彩,画纸,画笔,白日借着窗口的阳光,没有光时就多点上几盏煤油灯。
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好在梁秋临当时还没有失去理智,知道画画也是要吃饭的,他给了隔壁人家几个银元,一天两餐给他送饭到门外,饭好了就敲门。
尽管早上的米粥他往往中午才喝上,晚上的饭食到夜深人静才想起来吃。
日复一日,夜复一夜,梁秋临始终坐在自己的画板前。
满地的画纸与颜料飘飞,身上也不知沾染了多少种颜色,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没有大量的铺色与背景,他画的只是个人。
记忆中的一切依旧很模糊,但梁秋临找到了感觉。
他捏着笔,他不再思考怎样会画的更好,更标准,更精确,更符合最佳美学。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整个人灵感充盈,不需要去想,只需要下笔,信手而来,随着感觉走,抱着自己的想象,自己的回忆,自己的执念,自己的坚守就够了。
梁秋临不知道自己画了多久,在那种状态下,那种奇异的感觉中,日子仿佛飞快就过了,时光不知不觉地溜走了。
当他在画板上落下最后一笔,如画龙点睛一般,画完纸上人的最后一抹裙琚。
连梁秋临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刻发生了什么。
画完最后一笔,他再也支撑不住体力,直接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身边多了一个人。
从画上走下来的人。
不,她不是人。
画中仙。
她没有名字,梁秋临想着,以画而生,那便以画为名。
她叫婳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