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妮却不明所以的指着许丽荣向邓琳琅告状:“阿姨哭,不漂亮。”
大妮一把拉过二妮:“就你话多。走,我领你洗脚去。”
孩子们出了门,许丽荣总算止住了眼泪,头也不抬向邓琳琅道歉:“对不起啊邓琳琅,大过年的,我不是有意要给你添堵,就是一时没忍住。”
在家里受了委屈跑回知青点,无意间揭穿了男女主,搁谁也忍不住呀。邓琳琅递给她一块手绢,坐到许丽荣边上的椅子上说:“谁都有不如意的时候,哭过了日子还得过不是。”
这还是那个胡搅蛮缠的邓琳琅吗,说出来的话太有哲理,许丽荣一时接不上咋办?她正在擦泪的动作顿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你不想知道我为啥这么早就回小庄头,也不问我……”
邓琳琅打断许丽荣的话:“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咱们插队离开家那一刻,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独立的大人,应该可以自己养活自己,最好还能反哺一下家里。”
“可是你家里……”许丽荣眼前浮现出邓琳琅笑吟吟端着一大盆大米饭进屋的情景,理所当然的认为那大米都是邓林胜给邓琳琅带来的。
提起邓家,邓琳琅轻笑了一下:“每个家庭情况不一样。我家里爹娘、大哥、大姐都有正式工作,哪怕我当初是自己任性,也确实让我哥能留城还有了轧钢厂的工作,又两年没跟家里联系,没花过家里一分钱,他们一直觉得亏欠我。”
没有可比性的东西比啥呢,只会让自己待增烦恼。
许丽荣长久的沉默,在邓琳琅哄睡两个孩子的时候,依旧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发呆。直到邓琳琅又从东屋出来,许丽荣才如憋狠了一样,向她诉说自己的遭遇:
知青点好不容易有人留守,许丽荣跟别人一样带着自己给家里买的一点特产,还有一年的几十块钱分红回到了城里的家。
尽管家仍如印象之中狭窄的转不过身,她还是高高兴兴的把特产递到亲娘面前,结果却被嫌弃太少、太土。许丽荣心灰了一刻,又掏出一半的分红,亲娘才给她一个笑脸。
接下来便是住宿问题——许家住的是单位分的筒子楼,只有一大一小两个房间。许丽荣下乡后,她家的住宿格局就是哥哥、两个弟弟住一个房间,妹妹跟着爹娘住一个房间,几乎没有地方给许丽荣安身。
好在前两年也同样有这样的问题,都是许丽荣与妹妹挤一张小床。可是妹妹已经不再是小小一团,个子长了脾气也长,睡了一晚上就不想再跟许丽荣挤,说她不该回家抢自己的床。
小孩子的话许丽荣忍了,长她四岁大哥的行事,成了许丽荣提前返回小庄头的导火索——过了年她大哥已经二十四,在这个年代早该娶媳妇成家。可是许家条件摆在那,导致许丽荣大哥相看的人不少,同意的没有一个。于是他把主意打到了回家过年的许丽荣头上,丧心病狂的想出了跟人换亲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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