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想想,这次定量完不成,小邓在李经理那儿是闹个没脸,可也接不来新活,到时大家都别想挣钱了。”
几个妇女组长一下子炸了营,嘴里一起讨伐起李雪梅口中那个用心险恶的人来——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想出那主意的人看似耽误了邓琳琅的时间,实际上等于断了在场所有人的希望,不骂留着过年吗?
“李主任,小邓没跟你说那人是谁吗。要我说下次再有定量了,就不派给那个生产队。呸,小肚鸡肠的玩意,自己没本事还见不得别人好。有本事自己找来能让大家伙挣钱的活,我还服她。”李小花是骂得最欢的人,邓琳琅觉得她是在弥补自己当初没认手套定量。
陈春晓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见李雪梅没当众点她的名,才把心放下。不想放得太早,李雪梅头一个点的就是七队的鞋垫、手套。
鞋垫的数量倒是对上了,可李雪梅愣是不怕麻烦的拿着样品一双一双比大小,很快挑出了四五十双不合格的来,脸阴的不能看了:“陈春晓,你们生产队咋这么对付事儿?”
陈春晓红着脸说:“也没差多少吧?”
“派活的时候说了,一丝一毫也不能差。不合格就是不合格。”说完鞋垫,李雪梅又开始挑剔起手套来:“给你们发的是一样的白棉线,你这拆了多少回,都快成黑色的了。织得也不平整,高一块低一块的,不是丢前进大队的人吗?”
说完,又把七队的手套放到称盘上,称后说:“别人二十双手套只有二斤一两,你这二十双都二斤三两了,多出二两都是手上的黑泥吗?”
邓琳琅听说二十双手套多出二两的份量,上前拿起一只相对干净的来,往手上一套觉得出若有若无的潮气,真想问问陈春晓是自己没脑子,还是觉得她和李雪梅没脑子。
“每付手套原料两毛四,陈组长这二十双手套一共需要赔四块八毛钱。另外还应该交回四两棉线。”邓琳琅面无表情的把手套摘下来,示意李雪梅自己戴戴看。
李雪梅狐疑的把手套套上,马上发现了问题,看向陈春晓的目光已经是彻底的鄙视:“陈春晓,玩这种小花样,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聪明?”
陈春晓还没从自己挣不到加工费,却要赔四块八毛钱的打击中清醒过来,就要面对李雪梅的枪/林/弹/雨:“本来想着这些年你当妇女组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虽然七队妇女的事儿多一点,可你也没少跟着张罗,给你留点脸。”
“可你先让人上小邓这试探,现在又整往手套上喷水的恶心事儿,是觉得人家日杂店都是傻子,把钱放那儿就等着你捡是吧?”
原来陈春晓就是那个试探邓琳琅的人,几个妇女组长一下子抱起自己带来的东西,离她远一点,免得一会自己生产队的和七队的搞混了,挨喷的变成自己。
陈春晓的头低低的:“李主任,小邓是不是对我有啥误会。我们生产队的人,就是想跟小邓学学咋织手套,听说自己学会了却拿不到加工费有点着急,说话有点不过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