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洺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封亦征也不在乎,继续道:“沈宁如果灵魂知道你来参加她的葬礼,会很高兴的。”
易洺抬眼,看到了沈宁的照片。
黑白两色,隔绝了所有的希望和可能性。
他曾经想到的未来,关于沈宁的未来,再也不可能实现。易洺怔然地看着这张照片,遥遥之外,听到了封亦征的声音。
封亦征拿着话筒,声音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来参加亡妻沈宁的葬礼……”
他的声音偏低,宛如大提琴般动听。
这场葬礼太怪了,来参与的众人随着环节进展,只觉得不像是葬礼,更像是婚礼。因此再看封亦征的目光时,都带上了一些警惕恐惧。
但封亦征表现得很正常。
易洺从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的,仿佛周遭事情与他无关。
这场奇怪至极的葬礼终于结束了,在易洺要离开时,封亦征叫住了他。
“易洺,我有事想告诉你。”
易洺视若罔闻。
“有关沈宁的。”
易洺顿住脚步,转过头,看向封亦征。
不同于在葬礼上从始至终的如死灰的安静,易洺眸中蓄着一团燃烧的火。
封亦征却只是笑:“其实,沈宁喜欢的人是你。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嫁给我吗?”
易洺握紧了拳头,看着封亦征笑容越来越深,他似乎听到了自己关节压抑扭曲的声音。
“那是因为你啊。”封亦征的声音娓娓动听,但说出的语言刺耳至极。
“你出车祸后,沈宁以为是我做的,她怕我再伤害到你,只能答应和我结婚。”
封亦征的语气也越来越兴奋。
“你知道沈宁为什么会和你分开吗?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明明才打了电话让你来救她,但才过短短二十天时间,就要分开。就算是变心也不可能这么快对不对?”
随着封亦征的诉说,易洺仿佛又回到了那时。
咖啡厅里,沈宁目光哀婉,眼泪蒙蒙地说,你对我不好,我不爱你了。
易洺手紧攥成拳,牵扯到了手臂上的伤,一阵剧烈的疼痛从手臂蔓延到四肢百骸,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心里的压抑更让人绝望,还是这样的疼痛更让人难捱。
封亦征这时的话,也是易洺曾经想过的,一个人不可能这么容易变心,更何况那人是沈宁。
但当时沈宁说得太真心,易洺也知道沈宁口中的往事都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易洺选择了躲避,用工作躲避,好像这样就能麻痹自己,虽然那时候公司也是风雨飘摇,需要他付诸所有精力,但他应该去找沈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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