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你的胆子敢动她!”陆晟根本无需疾言厉色,平常语调也足以让人胆战心惊,即便是陆震霆也在这句话落地时打了个抖,“她爹是追随你爷爷从关外打到陕甘两地的开国重将,她三个哥哥为国战死,剩一个老六仍是抚远大将军,领二十万大军镇守西南,不要说杀一个妾,她便就是将你那一屋子女人都杀光,她也照样是晋王妃,到死都是!”
大约是恨铁不成钢,陆晟说到最后连看都不想多看陆震霆一眼,一开口满是嫌恶,“这次你闹这么大阵仗,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去,念你南征有功,削半年俸禄,滚回家闭门思过,无诏不得入宫,如有再犯,革职勿论!”
“四叔!我咽不下这口气!”
“三日后,你亲自到抚远大将军府去接娜仁托娅回去,若她不答应,你也不必再来见朕。至于女人,你喜欢秦家的女人也不是用不得,隆庆还有几个小的都住在暨阳宫,过几日一并都给你送去。”
“皇上!微臣不服!”
“滚——滚出宫去,别在朕跟前碍眼。”
陆震霆仍旧跪着不动,陆晟懒得与他耗,便招呼荣昌进来,几个侍卫一道将陆震霆架了出去。
到此,这场闹剧才终于有了结果。
陆晟本就难受,这会更是头疼得厉害,便也懒得再去应付皇后,打算回乾政殿歇着,却不料半路突然改了主意,令人抬去景仁宫,敲开宫门,闯进昏暗寝殿,撩起碧色纱帐,朦胧微光中观赏海棠春睡,艳不可述。
青青在朦胧中知晓有外人到访,却未睁眼,只伸一只纤长雪白的手,轻轻勾住他垂落在床边的手,带着鼻音轻哼道:“你怎么来了……”
这声音沁着蜜糖水,又像是撒娇,又想是嗔怪,再是如何冷硬的心肠,这一刻也变作春日午后的温柔,恨不能把心端出来任她揉搓。
而陆晟到底未能免俗,他顺势坐在床沿,看着仍在闭眼装睡的青青,哑声说:“朕头疼得很……”
青青睁开眼,露出一双水晶琉璃镶嵌的眼,仿佛要将人的魂魄都吸走,“喝酒了?”
“不多。”
她懒懒坐起身,这就要下床,“喝杯热茶暖一暖。”这就要叫泽兰进来沏茶,没料到才走两步就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那人分明没醉,却拿一把酒后沙哑的嗓子,贴着她的耳问:“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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