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绝尘,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景随风便已带着龙四海消失在了远处。八荒心中一惊,赶忙打马追上前去。
龙四海被景随风揽在身前,白狐裘有些别扭地挤作一团,有些拥挤。
“阿风!”
龙四海沉声喝他,马蹄却并不停歇,一路急驰着往荒山上而去。
马蹄颠簸,带着龙四海紧蹙起眉头:“你想干什么?”
景随风却并不回话,抿着唇打马向前,走到一条岔路口,分了三路,他带着龙四海往最左边的小道而去。烟尘砸起,小山并不算高,不多时两人便到了山上一片密林深处。
不远处便是陡峭悬崖,崖底还未冰封的漠北河汹涌流淌,飞流湍急拍岸,发出熊熊怒吼声,一路向南。
秋风扫过,枯叶簌簌落地,随着风扫过两人脚边,龙四海惊魂未定地从马上下来,皱了眉看他:“你疯了?”
女子一双杏眼含怒看他,景随风紧蹙的眉眼这才微微舒展开来。
喜欢也好,恨也罢,他总得从她脸上看出些情绪才觉得踏实。
他微微垂下眼帘,不知是在盘算些什么,龙四海看不清他眼底情绪,却见他脸色越发肃然起来:“我不会受降的。”
“受降不杀,你难道正想要死撑到底?”
“你手下是二十万将士,身后还有新婚妻子……你,你莫要执迷不悟!”
龙四海声音急促,望向垂着头的男人,不知他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呵,新婚妻子?”景随风忽然抬起头来,“殿下这也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
风卷起他鬓边一缕乱发,吹过他越发棱角分明的侧脸,遮掩住他紧抿的唇。
龙四海蹙眉:“你大婚之事我还未来得及道恭喜,待到日后回京,我定备礼相贺。”
“备礼相贺?”景随风挑了挑眉,“殿下可真是知道如何在我心窝上戳刀子。”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我知道。你当我是朋友,起不了那方面的心思……殿下一早不久已经说过了吗?”
“可是我,对殿下的心思从来就不纯啊,放不下,忘不掉,求不得。”
景随风望向她,眼里渐渐浮现出痛意挣扎,是龙四海从不曾在他这里见过的。
他似乎永远都是一副镇定模样,成竹在胸,宠辱不惊。然而直到武英王揭竿而起,龙四海这才明白,他不是没有情绪,只是将万般惊涛骇浪都埋在心底从不曾表现出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