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必须,她亦不想接近景随风。
只不过半个月前,通京传来消息,武英王宫变失败已被蜀皇捉拿,诏安书也下来了,说只要北疆叛军投降,降者不杀。
武英王失败,北疆军队与朝廷的战争落了下风,眼瞧着冬天快要来了,他们若是硬撑到底只有死路一条。这劝降书本是他们最后的希望,然而诏令进了景随风的大营却没了后文。
崔妙菱觉得身为妻子和利益伙伴,自己该是提醒男人一句,今日才来了大营。
营帐内飘着淡淡的檀香之气,景随风见了她进来,轻声问:“什么事?”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神情却隐隐含着些不耐。
崔妙菱垂下眸子,屈膝一礼:“见过将军。”
两人虽然已经成亲,她却从不曾唤过他夫君。
“妾身今日前来,是为了劝降书一事。”
她淡淡的声音回荡在营帐之中,听得景随风皱了皱眉,望向不远处的小妇人,心中好笑。
什么时候她也能管他的事了?
“军事要务,你还是少管的好。”他声音里喊着些警告。
崔妙菱抬眼看他,眼里却并无惧怕神色,又道:“虽是军事要务,却也关系着妾身的身家性命,严冬近在眼前,还请将军三思。”
景随风轻笑一声,话语里却没什么暖意:“你还知道严冬将至?”
崔妙菱本是个深闺妇人,擅长歌舞刺绣,出嫁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竟然也知道行军打仗之事?
景随风权当是崔家在她身后提点,心中更觉厌烦,挥了挥手:“此事我自有考虑,你先出去吧。”
崔妙菱素来不喜欢檀香的味道,只觉闷得人头昏脑胀。见到景随风一脸不耐表情,心知他也没有心思听自己的话,便微微屈膝,俯身告辞。
临走的时候,她余光瞟到案板上的书信,只见末尾一行小字:“镇国公主不日将至。”
原是如此。
崔妙菱心中一下了然。
他如此硬撑,不过是想见那人一面。
思及此,她心中大石落地,离开的脚步也轻快了起来。
帐外的侍女月柳见她出来时唇角带着隐隐笑意,也松了一口气,急忙迎上前去轻问她:“姑爷可有为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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