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蔷又回房间里归置了一下东西。她将箱子打开,把衣服拿出来,用衣架一一挂到柜子里。
最后几件衣服拿起来,箱子底层露出那个娃娃。
她动作停了半拍,半蹲下拿起来,盯着看了片刻,用食指指腹轻轻拨了拨纤长的睫毛,很柔软,挠得她痒痒的。
忽然,没由来地冒出一个念头。
如果当初,她没有去摘那朵蔷薇花就好了。
又或者,如果她当时换双鞋就好了,如果她当时另找个人就好了,如果她当时没有将那块表放到客厅就好了,如果她当时不那么怯懦能站出来说话就好了。
如果,能把一切都纠正过来,就好了。
这时,又是两声敲门声。
她抬头,照例是纪霖深。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吃饭了。”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他确实不会踏进她房间。
尽管在他的房间里他们已经亲密无间,他将她压在身下厮缠予夺;但在她房间的门口,他却谨礼自守着门槛这一道线。
温蔷跟着出来了。
张姨正在餐厅和厨房之间忙碌,将饭菜一一端上桌。然后她跟温蔷打了个招呼,就先走开了。
两人相对而坐。
温蔷拿起面前的筷子,停了一下,看向对面的纪霖深。
他已经开始吃起来了,神色是惯常的平静不惊,没有无谓的寒暄对菜肴进行评价的意思。
温蔷见状,也不打算主动开口。垂下眼,将碗端起来,夹了一夹菜又扒了一口米饭。
张姨做的菜跟她以前习惯的味道一样,好像真的回到了之前的日子,他们一家三口围坐在桌前,一切都没有变。
但又不太一样。
因为对面的人已经换成了纪霖深。
就这样沉默地吃完了饭,温蔷听到对面一声轻微的脆响,抬头,看到纪霖深已经将筷子放下了。
她也将碗里的最后一口饭咽下。
张姨刚才刻意回避了,现在也没有过来。
温蔷想了想,站起身。
她注意到,纪霖深的眼神随着她的身形上移,好像在看她想做什么。
她没跟他说话,甚至走到他面前时也没有看他,只默默地将手里的碗筷和他面前的碗筷都收了起来,再加上面前的三个空盘叠起来,端着进了厨房。
她将那些碗碟放到台面上,然后打开水龙头,从墙上取下洗碗布,拿起一个碗开始冲洗。
水流很大,溅在碗壁上,噼啪作响。水池里积了薄薄一层,打着旋儿进了下水口。
忽然,水流蓦地停了。
温蔷下意识抬眼,看到纪霖深的手从龙头开关处收回。她还没来记得问,手腕就被他拽住了,力道一紧,拉着往厨房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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