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只能忍痛道:“这位是翻译小姐,纪总需要她翻译,呃...那就去为纪总翻译吧。”
温蔷安静立在旁边,没有出言反对。
纪霖深视线淡淡睨她一眼,没说什么,转身朝着会场另一边走去。
温蔷也跟上了。
呆在他身边的压抑,总好过忍受这些男人的猥琐。
纪霖深一路直行,穿过会场中央,直接走到了外面的露台。
夜色浓深,空中只缀着几颗疏星。露台上没有灯光,只有会场里面的光线带来半明半暗的光影。
刚往外走两步,纪霖深便转身,直直地拦在了她的面前。
温蔷及时收脚,差点儿撞上他的胸膛。
“你是有多缺钱?”纪霖深的问话直白又锐利。
“我是被公司派来出陪同翻译任务的。”温蔷道,“我也没有想到这个人心怀鬼胎。”
“你既然都知道那个人心怀鬼胎,为什么还待在他身边?”纪霖深语气里的怨怒几乎不加掩饰。她为什么不走开,或者直接给那个人一巴掌?
“我在工作。”温蔷面色平静,“我需要考虑到后果。”
“后果?只有金钱损失是后果,别的就不是后果?”纪霖深神情失却了平日里的冷静淡漠,语气愈发急躁起来,难得一口气说了很多,“你有没有想过,你一味妥协,他又会对你提出什么进一步的要求?你倒时候又怎么拒绝?你会不会答应......”
“纪霖深。”温蔷叫了他一声,打断了他。
她睫毛忽扇了下,声音又凉又薄: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此言一出,周围骤然陷入死寂。藏青色的苍穹铺天盖地压下来,那一丝云层也被黑色浸染得灰蒙蒙一片,星星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纪霖深不再说话,唇线绷直,盯着她。双眸被夜色浸泡着,又暗又深,像是不见底的枯井古潭。
温蔷的话像是直接撕开了一个冷漠的事实。
是的,他们知晓彼此青春年少时期的模样性格,他们有无数次剪不断理还乱的命运交集,他们有过片刻温香软玉与冰冷生硬相碰撞的肌肤之亲。
但本质上,他们毫无关系。
他凭什么来质问她?
他没有资格说这些话。
——
晚上到家后,温蔷洗了澡,将那一身被迫沾染上的风尘气全部冲掉。
从浴室出来,听到手机响了,是秦琳打来的。她说这次翻译任务是她的失误,此次甲方评价不会算入温蔷的业绩考评中,所以绩效不受影响。
温蔷应了两声,挂了电话。
她猜到是谁去处理的这件事。
因为她说她接受不了金钱损失的后果。
她将手机随手放到茶几上,用毛巾擦着头发,不自觉就走到了阳台处,透过玻璃眺望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