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恕以往所作所为足以让他死一百次,他能活到如今也全因为新帝高允的纵容。
这一次他‘离奇’的行为打破了他与高允的这份平衡,更是大大触犯到了皇帝的威仪。
就像老皇帝无论多么信任昙王,可是一旦得知昙王有危及他的地位时,还是会残忍地痛下杀手。
江怀魄忽而眯起眼,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可是,萧恕为什么要这样做?
急雨打在马车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十分扰人。
在马车里的两人都无法再入眠。
江燕如依在车璧上,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称心对她接连看了好几眼。
显然是刚刚和江怀魄的对话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她想安慰江燕如,却又无从下口。
因为江怀魄的话很有道理,萧恕这一次情况是真的很危急了。
而她们,帮不上忙。
从荒林出来,全队就调转了马头,快马加鞭打算回蜀城,远离山雨欲来的金陵城。
江燕如的二师兄没有在林子里发现吴岩和如意,据他查探,林子里确有打斗的迹象,可是并没有发现其他人或者尸体。
如此说来只有两种可能,没有人丧生,或者尸体也被带走了。
但是称心坚持认为他们二人一定是全身而退了。
吴岩两人只负责牵绊和引开追兵,并不会主动攻击,而且没有需要保护的对象,两人只用顾着自己,没那么容易被人抓到。
外面传来马匹嘶鸣的声音,几匹马的啼声乱糟糟地传来,与整齐前进的队伍有了一些不和谐的节奏。
江燕如挑起车帘朝外张望,仿佛心有所感。
果然,没一会带着斗笠的江怀魄就来到她们的马车旁,他只有一只手拉住缰绳,看着有些怪异,但是常年习武让他身体比常人强壮,单手操控马匹也不在话下。
他隔着雨幕看着车帘后小脸苍白的女儿,斟酌再三,怜惜地开口道:
“阿如,爹还有些事。”
江燕如听见这句熟悉的开头,飞快地蹙了一下眉,手指在膝盖上紧紧攥紧。
每次江怀魄要离开她去外面办事的时候总是这样开口的。
她们好不容易才相聚,这才短短不到一夜的时间,他又有事情要做了。
不过聚少离多也是他们这对父女的常态,江燕如什么别的话也没问,只扒在窗台上朝他道:
“那爹这次要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江怀魄抿了一下唇,似乎在思索,又仿佛只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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