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瓷片朝四周飞溅,打到了烛台,几只蜡烛受到了波及,火光微弱地跳动,连带着投射在纱屏上的影子也忽然一变,上下颠倒。
“很好,我也不喜欢这个。”
他不喜欢,不喜欢所有脱离掌控的东西。
包括现在的江燕如。
江燕如被那破碎的清脆声吓了一跳,蓦然反应处境不妙,她张口欲喊,可声音却已经变得绵软无力。
“……喜……欢。”
萧恕在她身后,热息润.湿了她的后颈,“是吗,你也喜欢这样?”
江燕如迟来的话让萧恕故意曲解。
春雷轰鸣,电光闪闪。
忽然下起了大雨。
春雨总是来的如此及时。
水声淅沥,哗啦啦地浇在大地,花枝被吹弯了枝干,殷红的花瓣湿.漉漉地收起,狼狈地垂在一边。
冻蛇游走在春雨中,寻找它避雨的地巢。
虫鸣鸟叫都在这一场大雨中逐渐销声匿迹,唯有雨打芭蕉的声音,响了半宿。
江燕如半夜醒来,雨已经停了。
只有屋檐下的滴水声断断续续。
宿醉的后果是头疼脚疼,哪里都不舒服。
萧恕睡得并不沉,多年以来他都是难以入眠,尤其是今夜床榻上多了一个人。
因为夜深了,江燕如就没有机会回去。
她在这张带着熟悉气味的陌生床上辗转反侧,像煎烧饼一般,还一个劲哼哼唧唧。
萧恕转过身,侧向她的方向,哑声问:“睡不着?”
江燕如没想过把他弄醒,也有点害怕把他弄醒,顿时就不煎饼也不吭声,眼睛还用力闭上。
可萧恕还是能听出她因紧张而急促的呼吸,他伸手扯着她的腰带把人拉了过来。
江燕如一下睁开眼,哭啼惊呼:“……真的不行,田要……坏了!”
“我只是问你,是不是睡不着。”萧恕明知故问,“你怕什么?”
江燕如缄默了。
萧恕笑了一声,虽然只有轻微的气音,可憋了一肚子气的江燕如一下就忍不住。
胸中怒火熊熊燃烧,她气愤地伸出一脚踹他。
“你猜我为什么睡不着!”
“因为……”萧恕支起一只手撑着脑袋,一抬腿就轻松挡住了她的攻击,“我说话不算话,出尔反尔还无耻?”
“你知道?!”
萧恕漫不经心地道:“那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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