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门轴老旧,一拉开就发出嘎吱的声音。
江燕如做贼心虚,把自己吓了一大跳。
不过屋子里的萧恕并没有反应,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毕竟夜已经深了,睡着也是应该。
江燕如没有多想,反手把门关上,并且习惯性地拴上门。
像她这样成日里提心吊胆很注意自己安全的人,进屋锁门,那就是习以为常的动作,根本不需要思考。
锁好门,她眯了眯眼,在昏暗的环境中辨别了下方向,然后蹑手蹑脚朝着屏风的方向走。
房间的布局与她的房间正好是镜像的,所以她能依着记忆绕过屏风,摸到床边。
可到了床边看见明显一个人影,她却有些犯难了。
要怎么对付萧恕才能一解心头怨气?
江燕如连杀鸡都不会,别的坏事也更不会做。
换言之,她都不晓得萧恕的弱点在哪里。
对付一个不知道弱点的人,这可太让人为难了。
江燕如屏住呼吸俯下身,打算近距离看一眼萧恕的睡脸,冷不丁对上一双睁开的眼。
在昏暗中虽然不能明辨事物,可是眼睛睁开时会映射周围的微光,她能看见自己的暗影投映其中。
萧恕竟然没有睡。
他竟然没睡,还一声不吭等她摸到床边。
江燕如的唇微张,短促的惊呼声含在齿间,一下就被她自己咽了下去,颇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滋味。
毕竟是她自己找上门落网的。
“你要做什么?”萧恕说话之间拂出来的气流触在她的唇瓣上,酥酥麻麻的痒意直传到脑后。
江燕如像是隔空被他吻住了唇,耳尖蓦然一下发烫。
直到这个状态之下,他的嗓音依然是从容的,仿佛对他而言,就是逼到眉心的刀刃也不能伤他分毫,他并不会为此而害怕退缩。
一个猎人,就是短暂伪装成了猎物,却并不会真正成为猎物。
江燕如僵在原处,不知所措。
饶是她平时脑子机灵,在这种时候也只能卡壳。
萧恕身上的旃檀香侵入肺腑,包围着她,就好是他张开了双臂把她纳入自己的身体之中。
一时间她在这熟悉的味道中想入非非。
她明明是来‘报仇’的,怎么就被他一个‘撩拨’落到了下风?
江燕如掐了一下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过来,硬声硬气道:
“我想看你哭!”
她把下午萧恕的话原样还给他。
她凶巴巴的声音伴随着重重在他床板上一拍,还颇有些气势。
至少萧恕是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