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燕如和萧恕同骑一匹马, 随着人流往前。
一路听着农户们的互相攀谈农作物的种植分配以及金陵城里的物价,还有人专门说道自己是特意去金陵城买了外地产的优良黍种, 因为昨夜金陵城发生了大事这才耽搁了一夜。
江燕如听到这里就有些奇怪。
若是与他们同路,这就说明萧恕带她正在走的这个方向并不是通往金陵城, 而是去往农户口中说的朝云城。
朝云城是金陵城西北角一座卫城, 虽说离金陵城只有半日的路程,但是这个时候他们刚刚遭到追杀,势单力薄, 难道不快马加鞭赶回金陵, 反去朝云城做什么?
江燕如满头雾水。
“哥哥,我们这是去那里?”
萧恕也不多解释, 慢悠悠道:“你不是饿了吗,去朝云城吃个早膳再走不迟。”
江燕如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奚落。
萧恕有点奇怪,虽然他一直喜怒无常, 可自从她在野林里抱着他喊饿起, 他的脸色语气就奇差。
就好像谁捅了他的心肝肺一样。
金陵是没米没粮,没饭吃了吗?
江燕如完全不能理解萧恕间歇性抽风的想法,更不能阻止他。
她身子虚软,无法自己独自骑马,还是死皮赖脸求着和萧恕同骑,要不然他许是想把她这个累赘原地丢下。
江燕如委屈极了, 她以前听过街坊妇人怒骂自己家男人说是什么穿上裤子不认人的禽兽。
她当时还不懂,如今算是明白过来什么意思。
他们昨夜做的事已经亲密到不成亲说不过去的地步,但是萧恕对她的态度还是这样的恶劣,简直让人发指。
不过江燕如也不指望萧恕真的会为此负责。
介于昨夜的始作俑者是她,她还是有点怕被萧恕重提起这桩事,万一他不是要负责而是要毁尸灭迹,那她人不就没了。
江燕如自小就被教育要惜命,江爹口中常教诲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也就是要她学会万事保住性命,方有将来。
所以姑娘看重的贞.洁对江燕如而言,也远没有自己小命重要。
只要萧恕不取她命,一切都还可以容忍。
江燕如是侧着身坐在马背上,马虽然只是小步慢速前行,但是颠.簸一点也不少,她不得不把脑袋往萧恕胸膛靠。
可她一挨过去就能嗅到那些萦绕在鼻尖的铁锈味,也不知道萧恕身上究竟沾了多少血污,这味道实在冲鼻难忍。
江燕如不得不屏息,怕自己会想起那血肉横飞的画面而吐出来。
若是直接回金陵城,她还可以早些梳洗换衣,免这一身血污难受。
偏偏萧恕突发奇想,要去朝云城。
江燕如可不信他是为了要去吃什么早膳,明明回金陵城更近一些才是。
她诽谤了一会,又捂住肚子,还是软软地靠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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