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哆哆嗦嗦地指了指地板,“别的痕迹没有,倒是我们东家屋里的这块孔雀蓝团花蔓草纹的氍毹不见了……”
江燕如披着绒毯跪坐在溪边的草地上掬水洗脸,白嫩的十指还有些发颤,那一捧水在抬起来时已经撒出去不少,等捧到她面前时就只剩下浅浅一层。
她就着手里的水把脸埋了进去,热燥一夜的脸终于恢复如常。
只余下一点温热也被这发凉的溪水带走,她抬起脸,红肿发热的眼睛上浓睫带着水珠,随着眨动,一颗颗争相恐后地坠下,像是梨花带泪。
小巧玲珑的鼻尖有些泛红,好像大哭过一场,下面红肿的唇瓣像是成熟的果实,轻轻一抿,好像那鲜甜的汁.液就会迸.发。
一滴水挂在上面,有些发痒,江燕如抿了一下唇,又嘶了一声,抽了口气。
她的唇角上有几道小伤痕,刚结了痂壳,还疼着呢。
这就提醒了她,自己昨夜犯下大错。
那可是弥天大祸,江燕如这辈子都没干过这么大胆又离谱的事。
离谱到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发了一夜的春.梦。
江燕如把手放下,看着脚边湍流的溪水发愣。
流水映不出她的影子,只有粼粼波光,东流而去。
身后传来枝杆折断的脆声,惊飞了刚落上枝头的鸟雀,也惊醒了发愣的江燕如。
江燕如没顾上把脸擦干,小心翼翼地转头窥探。
萧恕就坐在离她不远的后方,他的脸迎着初升的旭阳侧向一边,只见那精致的下颚线紧绷如弓,喉结处缓慢地滑动,未干的鬓角上几缕发丝还贴在他脸颊上,犹是一副萎靡消沉的模样。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按在刀柄之上,刚刚的声音正是他那刀压断地上散落的树枝所致,他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眸光落在远处,半响没有转动。
江燕如瞥见他曲起的指骨,一根紧挨着一根,犹如修长的竹指,强韧有力。
想起它们掐在自己腰侧时用力泛白的样子,江燕如不由打了个哆嗦。
她不太记得两人是如何开始的。
只是等到药效过半,她迷迷瞪瞪回过神来,萧恕已经被她狠狠折.腾了一番。
不得不说,陈公子那对瓷人教得好,她学得也好。
唯一不好的是她低头看见萧恕那双要冒火的眼睛,她人一下就吓麻了。
可偏偏骑虎难下,连找个地方埋自己的时间都没有……
“洗够了没,我要走了。”
萧恕眼睛一动,视线终于转了过来,金灿灿的晨曦都不能温暖他的眸底,阴森森的,像是潜伏黑暗的兽,仿佛还在思量着什么可怕的事。
江燕如虽然看了发怵,但是更怕被萧恕扔到这个陌生的小树林。
谁能想到繁华的琳琅街牡丹楼,后院的屋子里居然有一条密道,机关藏得也隐蔽,正是在床上内侧一角的瑞兽金顶的左耳。
江燕如正好往前一扑,刚巧手指就掰到了。
床板从内侧直接往外推去,露出一个涌动气流的萤石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