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像一只河狸仰卧在水面一般自在,浑然不知自己这副模样落在萧恕眼中又是添柴加火。
把她不知道的那把暗火烧得更旺,更危险。
萧恕让她反过身去,正是不想看着她这张会让人心神不宁的脸。
偏偏她此刻自己转了回来,还大大方方呈现在他眼下,一点也没能发觉不妥。
萧恕喉结上下滑滚了几下,只得自己先挪开了视线。
今日被皇帝召去问话。
关于西昌王的事他还能解释得有理有据,头头是道。
本就与他不相干,外人也休想扣在他头上。
皇帝比谁都懂他,自然也是信任他。
只是后来皇帝又问起一刀殒命、惨死他手上的刘侍郎家公子。
“看他恶心,便杀了。”
这是他脱口而出的回答。
只是这个回答让皇帝不太满意,他揉着眉心道:“我知道肯定不是这个缘故。”
萧恕厌恶的人可不少,若他见一个厌一个,满朝文武都不够他杀。
而且这个刘公子身上分明还压着几件正在查证的案子,明明可以通过锦衣卫正当处置。
这次事出突然,皇帝一时找不出萧恕忽然提前杀人的理由,想了半天才又问道:
“你是因为你那‘妹妹’被他动了手脚?”
皇帝虽然没能在亲眼目睹,可在场的人那么多,有心要拉萧恕下马的人更是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要来参他。
有人的说辞便是萧恕是冲冠一怒为红颜,这才草菅人命,随意杀人,合该重重处置……
“并非。”萧恕一口否定。
“我与她可没有什么情谊在,从前没有,将来也没有。”
皇帝忽然笑了,“凤岐,话如斟茶,不可太满。”
“你当真没有一点点待她不一样吗?”
萧恕没有回答。
他只紧握着刀柄,仿佛在寻找出刀那一瞬的感觉。
是因为厌恶,还是愤怒?
是因为江燕如莽撞地冲出来,站在他面前,妄图给他洗刷’冤屈‘,让他心底略有触动?
还是他觉得自己还没用力折磨过的东西怎能被别人先下了手。
萧恕答不上来。
他不想费劲解析自己复杂的情绪,更不擅长理清对于江家父女二人别样的情感。
在他长达十五年飘零无助的生涯里只有苦楚、伤痛和无尽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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