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燕如没留意过萧恕以前好不好酒,但是眼下却知道他真的很急这一口酒。
因为一只手径自越过她的肩,竟先是勾起那酒壶,然后就听到来自身后吞饮酒液的声音咕咚咕咚,酒水溢出了醇香,空气里都带上了让人晕眩的气息。
光闻那味都知道这酒烈。
萧恕喝下一口酒后才单手支在门框下,垂眸盯着江燕如一动不动的背影,从她头上支棱出来的几根头发丝里都能看出僵硬。
“你还在这里干嘛?”
他的嗓音还不如下午时和善,带着一股被人倒欠几百两钱的不爽。
江燕如听出他的暗示本该火速跑走,但是她实在没办法拒绝食物诱人的香味。
她捏着推盘,遽然转身,冷不丁把萧恕还惊得倒退一步。
江燕如眼前一花,再定睛看时都忍不住小脸憋得通红。
萧恕刚刚沐浴完,身上穿得松松垮垮,月白色单衣的领口还敞开着,活像他敞亮的大门叫嚣着来看啊!来看啊!敢看挖掉你双眼。
江燕如被自己的臆想吓得一咯噔,把眼睛慌忙移开,落在他同样松垮的衣带上。
只是刚刚那一撇映进脑海里的‘春光’挥之不去。
江燕如又羞又恼。
萧恕又仰头灌下一口酒,垂眼就见江燕如绯红的双颊,蹙起眉忽然道:“说话,别杵在我这里学鹌鹑。”
江燕如被吓得一个激灵抬起头,对上萧恕那双深沉无光的黑眸,舌头犹如打了结一般:“我、我……”
萧恕凶巴巴的语气把江燕如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一点信心又敲得个稀碎。
她垮下小脸,眼泪又在眼眶里晃荡:“我……”
谁知才开口吐出一条字,肚子就迫不及待一声咕噜,倒是替她把话生动形象地表达。
江燕如脸上的红霞,刹那就蔓延到了耳尖。
萧恕挑起眉,终于明白是什么让这只红眼兔子视死如归,原来是饿了。
他晃了晃酒壶,将两腿交叉立在门边,像是看见一只抱着锅盖准备跳进锅的兔子,声音都带着一些蛊惑:“饿了?”
江燕如捂着肚子虚弱道:“哥哥……我能不能吃点东西……”
萧恕目不转睛盯了江燕如片刻,终于让开身体,“进来。”
江燕如眼睛一亮,毫不迟疑提裙跨进门。
这间正屋明显比放杂物的西厢房更精致舒适。
看得出原本这座府邸出自权贵豪门之手,用材用料无不奢侈贵重,即便是一处并不常用的院落都用了最上等的材料,寸金木铺地,琉璃宫灯高悬,又有十二扇古籍典故人物画像的紫檀双面绣屏风分割开内外两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