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萧恕的害怕更是发自内心。
两人的距离本来就不远,再近就超过江燕如能接受的安全距离。
她可以自己选择扑过去,但是不能接受被对方逼过来,主动与被动,势必是两种不一样的感受。
她在萧恕低头靠过来的那瞬,感觉到了寒芒在背。
“那你告诉哥哥,你是怎么出来的吗?”他的嗓音轻飘飘落下,却足以在江燕如心里掀起巨浪。
江燕如手心渗出冷汗,吞吞吐吐道:“我、我不敢呆在没有,没有哥哥的地方害怕……”
她把手在身上偷偷擦了擦,又咽了下口水。
萧恕舔了一下自己的唇,就像是为了让自己的话语变得更流畅一样,“可是哥哥不是让你待在屋子里,哪里也别去吗?你这样不听话,是不是要我打断你的腿或者拿个锁链把你锁起来。”
江燕如屏住了呼吸。
小时候她爹也会用打断腿的话来威胁她,但是江燕如从来不怕,因为她知道爹就是过过嘴瘾,哪舍得真得伤她一分一毫。
可是从萧恕口里说出来就那么的真,江燕如相信他干得出来。
她连连摇头,不再胡乱辩解:“我、我再也不敢了!”
跑了就是跑了。
蒙骗是骗不过老奸巨猾,江燕如是真情还是假意,在萧恕眼前是一览无遗。
不过他也不在乎真的假的。
他只是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毫不客气地提起她。
两人的身高在分别的这几年差距被拉得更大。
江燕如个子小巧,仿佛一株慵懒的花苗,只肯把所有的美丽倾注在花骨朵上,枝梗够不够高不重要,因为自有人会把她放在时宜成长的地方,等待她开花。
萧恕则不同,他就像生长深渊里的藤,拼命往上攀爬,他想要沐浴在阳光下,却只能靠自己。
江燕如脚趔趄跟了两步,萧恕忽然停了下来。
江燕如奇怪,顺着他忽然紧绷起的视线看去,发出一声惊讶。
这一声把萧恕的目光转瞬就引了过来。
“你还记得他?”
江燕如不知道为什么萧恕的目光变得凶狠,她识趣的回道:“不记得……”
“那你叫什么?”
“……就是在奴隶场,见过那位公子一面。”江燕如老老实实,她仰起脸问:“他是什么人,你认识吗?”
“你不记得他?”萧恕又重新问了一遍。
江燕如从萧恕的语气中听出蹊跷,莫非她和那位公子还有渊源?
她瞪大眼睛努力盯了一会,果然在那张温雅的脸上看出几分熟悉,但是一时又无法和记忆里有名有姓的人联系在一块。
“他是白望舒,现任锦衣卫同知,和你父亲当年担的职一样。”萧恕冷声解释,脸上还带着不屑。
“啊!”江燕如想起了这个人。
他就是以前住在隔壁,那个腼腆害羞的少年郎。
“他这么年轻就当了同知,好厉害啊!”江燕如惊叹,亮晶晶的眼里是毫不掩饰地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