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说——我要‘那个’。
光这个用词已将他的本性展露无疑。
他把栅栏里的姑娘当做玩物、牲口,唯独没有当做人。
江燕如听说在都城,许多权贵的后院犹如屠宰场一样可怖,那是生人进死人出的地方。
落到那种地方,她根本不能保障自己的性命。
江燕如慌忙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腿,唤回了意识,转眼去寻刚刚对她笑的那名公子。
那看起来就是心善和顺的公子是她如今唯一的希望。
如果当真要被卖作奴,她何不找一个好一点的地方?
至少不是那种枉顾人命的。
那位白衣公子还站在原地,只不过他的眼神微微变了。
“天哪又是那个老色鬼,都糟蹋了多少好姑娘了,萧狗……不、萧指挥使竟然把他弄过来了……”
“嘘,人家毕竟是国舅,小声点,不要命了啊……”
公子微蹙眉心,眼神也变得没有那么清亮,仿佛是被熄灭的火,只有一些星星点点的余光,若隐若现。
江燕如的心慢慢凉了下去,连呼吸都轻浅若无。
国舅?那是新帝发妻的兄弟,在场的人畏惧还来不及,又有谁会为她出头?
权势有多重要,江燕如早已经领会到了。
旁边一位尖嘴猴腮的管事大咧咧走上前来,掐住江燕如的胳膊就要拉她出去,还似嘲似笑道了一句:“姑娘好福气啊!”
江燕如被拖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这一晃,脑子更是空空如也。
什么反抗、言语都想不出来,只有颤动的唇瓣透露出她的极度恐惧。
很快江燕如就被拉出栅栏,在跨过栏槛的时候她还是被绊摔在了地上,一块锋利的石头扎了一下她的手心,疼痛让她蜷缩起手指,却在这个瞬间又把那枚尖石一同握进手心。
时人重貌,美色惑人。
她不想被国舅买走,恐怕只有当她不再能入眼的时候。
江燕如手心、额头都渗出了冷汗,在不断战栗中被管事强拽着往前走。
“呵,看来是我来迟了。”一道森寒低冷的嗓音忽然传来。
那声音犹如长了手,瞬间分开了人群,露出了一条能供人通行的路。
江燕如感觉到管事也被这道声音吓了一个哆嗦,骤然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能让管事都害怕的,究竟来者何人?
江燕如睁大泪蒙蒙的眼,极力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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