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寂静无声,几乎是一片死寂,只能听见我越来越快的脚步声,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早上醒来时那股莫名的不安似乎随着这阵风,又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爬出来,如蛆附骨地缠绕着我。我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要在这个明明空旷大敞却又让人觉得密闭的空间里响出回声来。
心里的恐慌逐渐蔓延开来,我急匆匆地回家,开门时的手都不自觉地在抖。
门终于开了。
我大声喊了阿修的名字,期待着他能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惊讶地问我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但是没有,没有悬浮屏里传出的新闻声音,没有厨房里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没有阿修的脚步声,没有阿修的询问声……什么也没有。
我足足等了三分钟,可屋内简直比居民城还要安静。
我浑身僵硬地站在门口,一路上在内心不断发酵的担忧、慌乱、忐忑和焦躁,终于变成一只膨胀到极点的气球,被这股死寂凝成的针轻轻一戳,就砰地一声,在我体内炸开。
被爆炸时的冲击力波及,我手一松,在市场里买的一大袋蔬菜和水果全部都滚到了地上。
但我完全顾不上去捡,连鞋也不脱地冲进屋内,不停喊阿修的名字。
“阿修?”
“阿修!”
“阿修?!”
我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房子里转来转去,甚至不管不顾地喊“步淮远”,但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我第一次厌恶父母给我留下了这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一个房间查看过去,甚至拉开每一个橱柜,几乎要将家里翻个底朝天。
可是没有,他仿佛凭空消失了,哪里都找不到。
我给他买的衣服全部挂在衣柜里,他昨天换下的衣服也放在脏衣篓里。冰箱里有昨天没吃完的小半个蛋糕,因为我突然嘴馋,阿修就忙忙碌碌地给我做了。餐桌上有他早上还没喝完的半杯牛奶,沙发的靠垫被他整整齐齐地摆放着。
茶几上放着他平常写字用的便签纸——
对了!便签纸!
他会不会只是有事要出门,其实给我留了字条?
此时我已经完全忘记了他可以通过231给我发消息,我甚至连231都忘记问,整个人几乎是扑到茶几旁边,抓着便签翻来覆去地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