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率被我开到最大,突如其来的热风让阿修下意识闭了闭眼,散乱的碎发在额前乱晃。他的睫毛也是浅色,长而浓密,小刷子似的,被风吹得下压。
他紧张地适应了几秒,才错愕地重新睁开眼看我。
我朝他吹了个口哨,好像在耍流|氓:“写完了吗?”
阿修跪在浴缸里,发丝软趴趴地垂着,头顶有几根不安分地立起,在风里摇来摆去,看着倒是很乖很顺服的样子。
我把手摊开到他眼前,他停了一下笔,没什么犹豫地把便签纸放到我手里。
这样才对嘛,我对他的配合很满意,垂眼去看纸条上的字。
阿修的字写得很好看,都说字如其人,确实很符合他的长相,线条刚劲有力。就是有几处笔画不太流畅,可能是很久没有写过字了。
原本是抱着好奇和促狭的态度去看,但看着看着,我慢慢抿起唇。
……确实没有想到,我挑衅般开玩笑说的话,居然是真的。
他那个金属环上用了某种特殊的技术,贴合着脖颈的弧度,严丝合缝地卡着脖子。允许进食,允许气流通过,允许发出喘息和呻|吟。但不允许说话,不允许呕吐。
还附带了电击和自动收缩的功能,既是对阿修的惩罚,也是让那些人更好满足欲|望的手段。
它也确实少了一根金属链子。
“除非被链子吊着,”我慢慢念出声,“否则,你就不能说话?”
阿修趴在浴缸沿上,半阖着眼,好像很累。我看着他,他迟钝地点了下头。
“别的功能呢?也靠一根金属链?”指尖点着便签上没写完的半个字,我继续问,看着他的脑袋又上下动了动。
怪不得,我勾到环扣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时,他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原来是被刻意训练出来的。
在大脑还没有意识到之前,身体就已经牢牢地记住了每一个指令。
“那你的,控制你的链子在哪儿?”
他抬眼望过来,眼里带着点自甘下贱的嘲弄。阿修摇摇头,扯了一张新的便签纸,非常潦草地写了个字。
“……都?”
什么意思?我一时间有点茫然。他看出来了,于是低头又写了几笔。
【随便什么,都可以】
我把那张纸拿过来,盯着这行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又转头看了眼阿修。他神情恹恹,好像已经彻底接受了被一个陌生alpha带回家的事实。
随便什么都可以。
随便什么金属链子都可以。
随便什么人……都可以。
我心里总算还有一些尚未泯灭的良知,蹭了蹭纸上半干的字迹。觉得他有点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