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我有点困惑。
我看起来,像是很没有脾气的人吗?
明明不久前还用那种不堪的姿态居于我之下,我还好心地给他治了伤。现在这种态度……
“什么意思?”我这么想着,也这么问出了口。
阿修扯着嘴角,别过脸不说话了,露出下颌的一道疤。
我点了下头,猜到他把我当成了和那些对他做了龌龊事的alpha一样的人。被强行和那些下流的畜生分类在一起的感觉让我很不爽,我觉得自己的人格被侮辱了。
拜托,就他躺在巷子里那副惨兮兮的样子,如果没有碰到我,搞不好一个晚上就被人玩死了。虽然到目前为止,我对他确实算不上有多好多温柔,但苍天可鉴,我还是想让他能四肢健全、活蹦乱跳地活着的。
这种不被领情的感觉很糟糕,而罪魁祸首又在我面前,我总得做点什么让他也过得不好。于是我“哦”了声,摆出一副好奇的样子作势要去碰治疗仪,他没有躲。
手伸出去到半路的时候,我以极快的速度转向,一边释放信息素一边猛地去扯他的颈环。
阿修猝不及防,上半身不受控制地前倾,下巴狠狠地在浴缸沿上磕了一下。他没来得及收住牙齿,下唇磕破了一小块。
他又惊又怒,右手紧紧攥着我的手腕,却被我的信息素压着使不上力。
“那这个呢?也教教我怎么用吧。”我低头,用手指轻轻勾了勾他脖子上,断了的铁链最后残留下的那个环。
然后笑了一下:“是不是要给你装根链子——”
“你才能开口说话?”
*
有研究表明,当alpha体内的信息素水平达到一定浓度时,会刺激位于大脑皮层的边缘系统,使情绪中偏负面的那一部分受到影响而活跃。再温和的alpha在这个时候都会产生肆虐的想法,何况是我这个原本脾气就不太好的人呢。
当然,我也不是在为自己开脱,确实有那么一点故意想欺负他的因素在里面。
早说过了,我算不上是个多善良的人,对着这个惨兮兮不肯低头的omega,总忍不住想逼迫他。
原以为阿修听见我带着恶意的羞辱后会更加愤怒,摆出不堪受辱的表情,甚至再咬我一口或者不顾满身的伤也要和我打起来。
但没想到,他听到我的话以后,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尽褪,白得像一张纸。仿佛想起了什么极其糟糕的回忆,眼里流露出巨大的恐慌和害怕,以及类似绝望的情绪。
他颤了颤嘴唇,收紧抓着我的手,指尖贴上来,一片冰凉。
我的目的达成了。
但同时,我也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阿修惶恐焦虑又不安,非常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他好像陷进了什么情绪的泥潭,或者某种应激状态,用力地攥着我,像是漂浮在海里即将淹死的人攀住最后一块浮木。
如果他真是一条狗,这时候浑身的毛都该炸起来了。
我甚至被他抓得微微晃了一下,带着那个依旧勾在指尖的环扣一起。两个金属圈互相撞了撞,发出很轻很微弱的一声“铛”。
我听见了,阿修也是。
像被驯服的巴甫洛夫的狗,他的脖子下意识往前伸,跪在浴缸里的膝盖挪动了一下,双腿微曲着往两边分开。
才动了一点,他立刻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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