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
反感?
似是一盆冰凉的水从他头顶浇下,李清和的意识陡然之间清醒, 他眼里的迷离消失, 染了几分悲伤和难以置信。
“与我圆房, 你便这般痛苦?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舍生忘死地替我挡刀?”
李清和说这话时似哭似笑,手探到了虞楚背后已然愈合的伤口。
那日犹如他噩梦般的淋漓伤口消失了, 但却留下了一条可怖的伤疤。
他抚摸着,虞楚咬唇。
“若不爱我,为什么要替我挡刀?”
她差点死了,她流了这么多血,她白皙的背部有了伤疤, 全都是因为他。
鲜血淋漓的伤口横亘于他心上, 他直要肝肠寸断。
这对他而言是一种折磨。
但纵使如此,她仍然不爱他, 抗拒与他圆房。
这于李清和, 无疑是一种更大的挫败和痛苦。
被他抚摸着后背的伤疤, 细细密密的痒意顿时爬上她心头。
虞楚心里很乱,被他看得心悸, 又无法回答他的质问,只好扭过头去。
大有冷战之势。
看到身下之人别过侧脸,李清和似笑非笑, 声音飘渺若风,自嘲道:“你当真在骗我。”
“不……”虞楚下意识般急忙否认,但斩钉截铁地否认之后,她又说不出什么解释的话。
于是只能沉默,缄口不言,气氛极度寒冷。
李清和见状轻哼一声,将垂下的青丝扬至肩后,起身。
唇齿间还全是她残存的味道,李清和心神恍惚地盯着地面,长睫垂下,一眨不眨,表情像一个被遗弃的小孩。
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背脊僵直地坐在床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这长久的煎熬后,他心里竟生出了一丝可笑的期望。
本冷酷残忍,心狠手辣,习惯了黑暗孤独的他竟然生出了这般软弱的期望。
期望她能挽留他。
但李清和坐在床边许久,身后之人都未有任何表示。
没有拽他衣袖,也没有出声留他。
呵。
“不?”李清和冷笑,出声,打破了这难捱的沉默。
“你的嘴很甜,擅长撒谎,擅长说甜言蜜语来骗人,但你的身体……却过分诚实。”
他侧身,骨节分明的手指自她腰间抚过,一路往上,握住了她纤细莹白的脖颈,指尖触摸她脆弱的脖子,只短短一瞬,他便又捏着她尖细秀巧的下巴抚弄。
最后停在了她唇边。
这他亲过,也咬过的唇鲜润饱满,他不禁细细摩挲着她的红唇,后待他双眸渐渐迷离,盛满欲|望之时,他却看到了她眼中的抗拒,看到了那带着惧意的目光。
倏然之间冲动全无,心里滚痰的火焰全数被冰雪覆盖,他的手缓缓垂下,终于起身下榻。
“你放心,我堂堂皇子还不至于下作到去强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