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婆婆。”徐彻的声音如清泉汩汩而流,萧凝玉听到有人在问她话,下意识便回了,细若蚊蝇。
她胸口闷闷的,身上像压了千斤重担,浑身绵软无力,连那双水灵的眸子都睁不大开,只能勉强抬起眼皮,看了面前的人一眼。
不是哥哥。
不是哥哥。
见不是萧知,在病痛之下,萧凝玉心里的恐惧无助被无限放大。
她什么都顾不上了,心下一急,半阖的眼睛睁大,死死抓住徐彻替她诊脉的手,力气骤然变大。
“我哥哥呢……”
“我哥哥呢?”萧凝玉焦躁不安,“我要见我哥哥,我哥哥去哪了……求求你告诉我,我哥哥去哪了,哥哥他不会扔下我的……”
徐彻的手腕被少女蓦地抓住,细腻温热的触感渺若烟云。
少女的手很软。
这个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徐彻忽就一愣。
很快,他俊秀的脸悄然浮红,待意识到脸上烫人的热意后,他一下抽回了自己的手,脸侧向一边:“姑娘,虽我是大夫,但毕竟男女有别,姑娘还是莫要……”
“我哥哥呢?”
萧凝玉精神恍惚,她没看到萧知焦急万分,此时也顾不上他说的什么男女有别了,见他抽回手离自己离得远了些,孱弱的身子往他这边靠了靠,又抓住了他的手。
她的情绪开始不稳,激动焦急,不安地喘气,心疾又要复发之势。
谢衍便是看到了这样一番情景。
萧凝玉正抓着徐彻的手,柔若无骨的身子往他怀里倾。
从他的角度看,便是将将躺在那男人的怀里,脸颊酡红,张唇喘气,一副缠绵悱恻的情态。
他好似从未见过她这般。
她好似……从未对他这般。
“姑娘,你哥哥没事,你莫担心……”
因为疫病,萧凝玉浑身发烫,红斑也在不断地扩散,意识早已涣散不清,哪还知道自己现在正抓着一位少年的手,挨的他极近,身子都差点陷在了他怀里。
徐彻虽医术高明,但却脸皮薄得很,极易害羞,此时他只能低头,不看少女柳娇花媚的脸。
“你兄长去雪峰山找治病的药材了,需要几日才能回来。”
“药材……”萧凝玉肩膀颤抖着又问,“我生了重病吗,为什么哥哥要去找药材……”
萧凝玉心下生疑,看了眼四周。
在一层层的白纱下,躺着或坐着同她一样的病人,病人的啜泣痛哭声不时传来,萧凝玉无力地眨眼,隐约看到……看到那些病人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有大片红斑。
她心下一惊,睁大眼睛看向自己的手。
果不其然,她的手背也生了细细密密的红点。
痒,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