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发簪。
这簪子,是他送她的生辰礼。
唯一一件生辰礼。
那时,他看见这支发簪,不知为何便想起了那位娇艳鲜活的公主,鬼使神差买回来,送了她。
“夫君,我戴着好不好看?”少女似是欢喜极了,娇羞地缠着他脖子问,“好不好看呀,夫君。”
“好看。”他看了她一眼,极快收回目光,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
“夫君,你好敷衍啊……但这簪子我很喜欢,因为是夫君送的,我会一直戴着。”
“嘻嘻,你以后别对我这么冷漠了好不好?你常常不理我,也不亲我抱我,还总那样看我,我每次都觉得难受极了。”
“以后,你都待我这般,好不好?”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噢……”
“夫君,你真好,长得也好看,要是一直都这样就好了……”
…………
“小公主……”
“小公主……”
“小公主……”
少女的笑声清脆欢快,银铃一般,不断地在谢衍耳边低回盘旋。
这笑声顷刻间化成了无数的尖刀利刃,从他耳朵钻入,将他全身的皮肉都划了个鲜血淋漓。
突然间,谢衍开始剧烈的颤抖,胸腔那处猛地鼓动,疼痛间,心脏那处似是要碎裂炸开。
一剑穿心,也不过如此。
谢衍笑了笑,面色苍白,他紧握着发簪,任凭发簪刺穿他手心鲜血直流。
他毫不在乎,漫不经心地垂眸看了下手心,乌黑的长睫轻颤,眼睛一直盯着发簪那只翩跹的蝴蝶。
很像……他的小公主。
谢衍一直强势而病态地认为,是她先靠近的他,是她说的爱他,那她须得一辈子如此。
不能逃,他也决不允许她离开他,去爱别人。
她是他的人,是他的东西,是上天补偿他腐烂人生的珍宝,他不可能会放她走。
人要逃,他留不住,便关起来。
鸟要飞,他留不住,便锁在笼子里。
这样,便逃不走飞不走,永远属于他一个人了。
他料定,脆弱娇气的公主毫无破除这些桎梏的勇气,但他想不到的是……
为了逃离他,她竟会用这样一种决绝的方式来自毁。
她这么怕疼,被火烧的时候,会不会掉眼泪。
“哈哈哈哈——”
谢衍站起身,攥着发簪,开始疯狂的大笑,而后——噗的一声,胸腔处宛然是破了一个洞,谢衍大口大口地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