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言谢绝后,蒋宜推开柏彰,坐上了车。
柏彰正肝肠寸断,只见蒋宜又下了车来,他眼睛一亮,上前一步。
蒋宜指指楼上,说:“我包忘记拿了。”
柏彰眼睛里又失去了光彩。
蒋宜去拿了包正走出来时,柏彰抬头一瞥,一旁的广告牌摇摇欲坠,而蒋宜还一无所知,他慌得箭步冲过去抱住蒋宜,挡在她身前。
蒋宜还来不及反应,被柏彰撞得连连后退。只听见“轰隆”的声音,一块庞然巨物掉了下来。天地都看不见了,一切喧闹也听不见了,弱小无助的他们只有等待命运的宣判。
只差一点点,那广告牌就擦着柏彰的后背而过,不死也会脱层皮。
蒋宜吓得腿软,脸色惨白,颤抖着对柏彰说:“我们刚才差一点就死了!”
心脏跟打鼓一样“咚咚咚”响个不停,柏彰也是一阵后怕,他抱着蒋宜往里站了点,转身看七零八落的废墟,对蒋宜说:“你的车倒霉了。”
蒋宜也看到了,她的车被溅起来的碎片刮下好大一片漆。碎片的威力犹如此,她不敢想象他们再倒霉一点会是什么样。
“管车干嘛,你有没有事?”
柏彰转了一圈儿给她看,笑着说:“毫发无损。”
蒋宜忍不住打他胸膛一下,恨恨地说:“你干嘛跑过来?你知道有多危险吗?就算你帮我挡,我们还是会一起死,多不划算呐!”
柏彰说:“我当时脑子里没想那么多,就是想护着你,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有危险。”
蒋宜笑着笑着又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她拉着柏彰被夹过的手来看,轻声问:“还疼吗?”
柏彰点点头,撒娇说:“你给我吹吹,我就不疼了。”
蒋宜笑着,当真给他吹了吹。
这条街上的其他人陆续撑着伞走过来查看情况,十几张嘴一起对着废墟指指点点。那家店已经歇业了,诸多事宜得等到明才能天处理。人群散去时,一个老奶奶忍不住对着蒋宜说:“小姑娘,我刚才都看见了,你这男朋友奋不顾身啊,能处!”
蒋宜朝奶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柏彰闻言嘚瑟起来,攀着蒋宜的肩说:“听到没?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蒋宜打掉他的手,努着嘴说:“你少臭屁了!”
柏彰捂着手哀叫起来,蒋宜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你手受伤了。”
“那你陪我去医院。”
“嗯。”
医生一听柏彰这手是被车门夹的,她就明白了,小情侣吵架这种事她见多了。她想说两句,又住了嘴,只是多看了两人几眼。
包扎完后,蒋宜瞧着院外的瓢泼大雨发愁,车停的位置离院门口有些距离。他俩的伞都在刚才弄坏了,她的被广告牌压烂了,柏彰的掉在地上被车碾坏了。他俩来时便已淋了雨,好不容易干了些,离开又得被淋湿。
柏彰脱下外套,双手举在头上,示意蒋宜靠过来。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蒋宜靠紧柏彰的腰,和他一起冲到大雨里。
他们顷刻间被大雨淋成落汤鸡,那外套根本一点儿用都没有。蒋宜跑得慢跟不上自己,柏彰索性放下外套,一只手牵着蒋宜带她跑。
这么快的速度,如果没有柏彰拉着,蒋宜恐怕要摔在地上了。跑到车跟前,她赶紧打开车门,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进车里,把大雨锁在了外面。
湿漉漉的衣服穿着不舒服,柏彰打开空调暖风作烘干用,又拿毛巾给蒋宜擦头发。
蒋宜整个头被裹进毛巾里,她睁圆了眼定定望着柏彰。柏彰也注视着蒋宜,手里擦拭的动作愈发缓慢。
车里的温度越升越高,高得他俩皮肤都烫烫的,脸红红的,人晕晕的。
头顶的阴影越来越大,胳膊上传来的温度越来越热,柏彰的一呼一吸越来越近,蒋宜垂下眼,一动也不敢动。不久,她下巴被抬起,身体被拥进怀里勒得紧紧的,蒋宜闭上眼睛,任由柏彰吻上自己。
毛巾掉落在身后,但没有人还记得管它了。因为蒋宜的手也伸出来轻轻捏着柏彰的腰,一点一点试着回吻他。
大雨彻底将他们与整个世界隔绝开来,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世界只有他们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