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字一句慢慢道:“可以重新在一起么?”
云厘酝酿许久的话还未说出口,她没想到傅识则如此直白。
怔怔地看了他好一会儿,云厘才被头顶的蝉鸣拉回思绪。
黑暗中,云厘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她不受控地捏了捏掌心,问他:“我可不可以问一件事情?”
在说开之前,她想搞清楚一件事情。
记忆中,所有细节都指向了,傅识则确实很喜欢她。在只身徘徊在剑桥的日子里,她无数次在回忆中佐证了这一点。
只有这件事,她一直没想明白。
云厘提起了分手时发生的事情:“云野生病的时候,你有两三天没回我信息。”
“上回没说实话。”傅识则默了会,眸色暗沉,“那天刚做完胃穿孔的手术,在那之前发高烧,醒过来就在医院了。”
“不想你担心,我想出了院再到西伏来。”
完全没想过是这个原因。云厘甚至想问傅正初,是不是因为他们分手了,他难过了,才生了这么重的病。
云厘还清晰地记得,那时候她在医院,晃眼的白灯,她忽略了他播来的十几个电话,她情绪崩溃,忍无可忍脱口而出的分手。
她记得,她因为傅识则没有到西伏,觉得傅识则没那么喜欢她。
她没想过他可能也很不好。
云厘喉间发涩:“那我提分手的时候,你怎么没和我说……”
“这是你给我的。”傅识则从钱包中拿出那个折纸月亮,他经常取出来看,边边角角已经有些碎块。
——见到你,我就像见到了月亮。
灯光下,他的脸庞瘦削而寂寥,眼周晕染点疲倦的灰影。
“可你见到我的时候,我已经不是月亮了。”
“那个时候,我没有资格挽留。”
所以他回去读研,想变回以前她喜欢的那个模样。
这是他能为她,也愿意为她做的事情。
对傅识则而言,在那两年出现之前,他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能浑浑噩噩成那个样子。
傅识则自己不在乎学历和学位,但他没有资格要求云厘和这么颓丧的他在一起。
云永昌的反对并不是没有道理,自己的女儿积极求学,他希望她能找一个相当的人。或至少是,一个认真生活的人。
傅识则从口袋里拿出Unique战队的月亮型徽章,递给她。黑暗中,云厘能感觉到他的惴惴不安。
“我变回原本的模样了。”
云厘怔怔地看着徽章,眼睛一涩。
她没有忘记,那时候云永昌到南芜后,两人的关系白热化。她没有忘记,他到七里香都后,第一反应是将她揽到怀里。然后回忆便进入刺痛的阶段,两人僵硬地看着彼此,氛围沉重得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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