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微微开着,向阳的地方摆着盆栽,顾青舟也走进厨房,越过姑娘抬手一勾,拿出个喷壶问她: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严青:
哪里拿的放哪里,老师没教过你吗。姑娘恼火抢走,蹬蹬蹬走到窗台旁伺候她的小东西。
顾青舟又跟上,说:你的喷壶有点漏水,我买了个新的,也给你留了纸条。
严姑娘听懂了潜台词:你冤枉我了你这个坏银!
严青也不知道怎么的心火嗖地烧起来,啪一声放下喷壶倒回厨房里,大咧咧:哪呢你的纸条呢你这个骗
这句话就差最后一个字了,要气势有气势,要音量有音量,可严青看见了贴在橱柜门上的、顾青舟的手写便利贴。
这又是另外一种字,与洋城大学图书馆里的那副狂草不像,字依旧很漂亮,不过一笔一划不连笔,干干净净清清楚楚。
严青:
顾青舟一手持着他伺候过的虎皮兰的叶子,细细瞧过后回头,见姑娘在瞪他。他收回手,听她带着点不耐烦:你要跟我说什么?昨天的事就不必了,反正跟我没关系。
顾青舟摇摇头:不,我觉得这很重要,我不是吃着碗里想着锅里,我不想你误会我。
严青哽了哽:我直播里说的不是你。
顾青舟翻翻眼皮看了姑娘一眼,显然没信。
昨天那个女孩叫顾天谕。他说,她妈妈生她时难产过世,她爸爸以前是我家司机。高速上发生追尾事故,她爸为了救我爸而死,我爸将她接回家抚养,她与我们兄妹一起长大,像是我父亲的半个女儿,至今住在老宅照顾两位老人。
哦。
我不住在老宅。
哦。
顾青舟翻翻眼皮又看看严青:家里确实希望我和她结婚。
哦。
但我拒绝了。
哦。
顾青舟看着这样心不在焉的严青,攥了攥手:她刚到我家的时候身体不好,每周还要去看心理医生,小时候我觉得她很可怜,她要什么我都买给她,可是她还是不开心,总是哭,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是家里老大,从小跟长辈学到的是把自己藏起来,思考什么,喜欢什么,想要什么,这些,都不能被别人识破。
最后我上网问了别人。
严青终于正眼瞧他:你要找的那个女网友?
顾青舟点点头:天谕过早地乖巧懂事,习惯看人眼色,家里长辈心怀歉疚,见她肯与我多说几句,便吩咐我好好照顾这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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