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永远只想到自己。
她的爱情还未灿烂热烈就被残忍地碾压至死,她是那么的喜欢他,虽然一直表现的很淡定,但真实的疼痛每一秒都是煎熬。可父母只考虑到医院的名声,一点都不在乎她是不是难过,她很想让爸妈抱抱她,而不是逼着她去解决什么。
关腾腾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不知被什么东西彻底压垮,放肆哭泣的乔欣。
此时有人经过这一处,隔着落地窗与关腾腾打招呼,他撇开眼出去了一会,回来时手里拿着一罐冰水,轻轻塞进她手里,冰凉的温度让乔欣微微抬头,手忙脚乱抹着脸但其实越抹越糟糕。
眼下也没什么能救急,关腾腾默默拉起自己的衣角。
乔欣在鼻涕快流出来的紧急情况下居然秒懂,响亮地吸了吸鼻子,做了一个她后来回想千百遍都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的动作——
她靠过去,揪着他的白色衣角,把满脸的眼泪都糊在上面,一抹陌生的雄性气息钻进她脑子里。
是好闻的味道。
在大约等于有人安慰的这一刻,一直涓涓淌血的心口神奇地稍稍愈合了一点点。
关腾腾叹了口气,不明白女人的眼泪怎么会流不干,他衣服都废了,这件T恤他第一次穿,找人在日本排队才抢到的。
他蹲下来,平视坐在划船机上的乔欣:“不舍得?”
那天他其实都听见了,他不懂有什么好舍不得的,一个不值得的人而已。
乔欣幽怨地给了个小眼神,意思是:你不是答应我忘记的吗?
男人年轻的脸庞在亮堂堂的教室里显得格外好看,他给她扭开水瓶,说话直接:“你都哭成这样我还怎么装傻?”
乔欣低下头,沉思着什么,关腾腾耐心地守在她身边,没有离开。
这大约等于,陪伴。
乔欣觉得神奇的是,常年健身的人都有一股从骨头里散发出来的阳光自信,运动使他们坦然面对各种问题,她心生向往,觉得自己应该活成这个样子。改变是一件很难的事,她暂时做不到,但不妨碍她在一片阳光面前说点什么。
“我只是在想,如果我瘦一点,再好看一点,他是不是就不会找别人。”乔欣看着关腾腾,手里滚着那瓶冰水,“你们男人,就喜欢瘦瘦的小姑娘,像我这种三十肥胖老阿姨是不是很难下口?”
关腾腾显然震惊于乔欣的脑回路,喜欢一个人和体重有什么关系?再说她也并没有很胖。老阿姨?关腾腾掐指算了算,问:“你三十了?”
每一个自诩永远十八岁的少女最讨厌的莫过于这个问题,乔欣挺了挺上半身,带着哭腔强调:“我才29!我还有三个月才过生日呢!”
关腾腾算数特别好:“那再过三个月就30了,而且你虚岁都31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