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的是,死亡是个体生命无法抗拒的归宿,即海德格尔所称人是向死的存在(being towards death),危重医学里处处都是生命的玄机,我们需要时常面对死亡,不是纯粹思辨的面对,而是技术也包含哲学姿态的面对。
死亡,最终意味着技术的撤出,撤出前或许应该作最后的顽强抵抗?而很多时候,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放弃的时候,很多时候,我们也不知道,放弃是否如所有人所愿。因此,医学本质上是一门哲学,是一门直面生死、痛苦的价值论哲学。
生与医学共存,死与医学共存。
他做了个结束的手势,然后摄像机的慢镜头转到了整个科室里面,把这一刻最自然的场景,和最熟悉的同事记录下来。
他随着镜头,把目光放在肖砚的桌子上,久久的注视着,她杯子下面还压着巧克力的糖纸,资料书摊在桌子上,似乎下一秒就会有人用手翻动阅览。
和她相遇在夏末,初秋,白晃晃的天空总算变成透亮的蓝,初秋的阳光也不再刺眼,风中带着雨后特有的湿润;然后变成秋分,冬至,缠绵的雨,伴随着一夜而至的冷空气,阳光变得空空荡荡的,渐渐的也失了温度。
四季很像感情。
初遇还不熟识,相处只点到为止,随着时间推移慢慢热络,于是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情。
一段平常无奇的对话,一个相交对视的眼神,一个人的生活里充满另一个人的轨迹,很普通稀松又平常,但是它是一种温情。
这是他爱的所谓的甜。
她是今天的航班吗,却没有离别的留言和嘱咐。
他明白。
我很快就会回来。
第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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