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病历薄从监护室经过,就听到高鸣虚弱的声音喊道,唐医生。
隔着五米的距离,她都能看到他骨瘦如柴的躯干,覆盖在雪白的被子下面,他很安静,也很平和,他试着去抓起自己的手机,然而那双手颤颤巍巍的,什么也握不住。
我手抖,头也很疼。
要不要给你上点镇痛?记忆中好像是第二次这么问他。
好的,我真的有些疼的忍不住了。
唐医生,我这次能好吗?
她努力的扯动嘴角做出轻松的笑容,当然会好了,你自己都说了,要有希望。
高鸣点点头,然后闭起了眼睛,忽然留下了一滴眼泪。
她心痛到微微的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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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也是愁云笼罩、悲痛欲绝的家长。
高鸣的父母衣着考究,气质卓越,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家庭,父亲神情紧张焦虑,而母亲已经抑制不住的痛哭起来。
脑转移了吗?父亲还能留存着理智和坚强。
唐画点点头。
母亲哽咽出声,从发现胃癌到现在才两年多啊,为什么这么快?他才二十四岁,他还那么小,人生才走几步,为什么会这样?
唐画抿了抿唇,不知道怎么回答。
医生就没有一点点希望了吗?
目前我们还是用放射治疗,可以延缓一些时间,明天可以转到ICU。
可是还是无济于事吗?
她点点头,我们已经跟肿瘤外科的主任会诊过了,已经脑转移了,所以没有办法了。
高鸣的手术,是我大老板做的,当时我是二助,我亲眼看着肿瘤组织被切掉,周围的淋巴结被扫除,然后他被推出手术室,我是他的管床医生,看着他从麻醉到清醒,然后一点点的好起来,现在脑转移了,我很难过,这种难过不仅仅是因为我们当初的努力,也就到此为止了,更是因为他是很多人心目中的最后一片树叶,他如果凋零了,有些东西,大概也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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