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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向晚在就寝之前听翠羽提到嵩阳大长公主匆匆回了汴京城里,不禁有些讶异起来。
她记得大长公主似乎预计还要许多日子才能回来,提前一两天便罢,提前这么多天一定是有急事才会如此。
那必定是和宁端有关的。
“他没派人给我送信吗?”席向晚忍不住问道。
翠羽讶然,“姑娘今天才刚见过大人呢,信倒是没有,不然我现在再去问问王猛?”
席向晚摇头,“不必了。”
若真是有宁端的信,那必定都是第一时间送到她手中的,无论是王猛还是翠羽都不会耽搁,她也是病急乱投医。
不过城中这般宁静必然是代表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席向晚想了会儿,决定明日就去都察院,便合衣躺了下来。
翠羽轻手轻脚地替她盖好被子又看过烛火,才小心地出去换了碧兰来守夜。
碧兰和翠羽不同,一点武功底子也没有,虽然生性警惕,但也没有习武之人那等耳聪目明的功夫,晚上在席向晚外间睡觉时,连有人悄悄从外头翻了进来的动静也没听见。
来人的脚步落在地上轻得像是羽毛一样,只在进入内屋之前稍稍犹豫了一息,便走了进去。
房中点着味道清雅的熏香,留了一盏守夜似的烛火,而席向晚就侧躺在床上睡得十分安宁。
即便身体这半年间已经养好了不少,她的身子看起来仍然有些单薄,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时,里面就和放了个纸片人似的,只露出脑袋枕在床头,看起来人畜无害得令人心尖发软。
一时冲动便半夜闯进了席向晚房中的宁端不由得将呼吸声都放轻了。
在驿站发生的事情之后,他脑中所能想到的第一件要事却并不太重要——他想见一见席向晚。
不是对她诉苦,也不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只是简单地想要见到她,好让自己杂乱的心和脑袋沉静下来,毕竟席向晚总有着轻而易举便安抚住任何人的能力。
但宁端思来想去,又不想让席向晚为自己担心太多,只得夜里来悄悄看一眼。
虽说这行为孟浪了些,但宁端说服自己:很快他们也要住在同一座府邸里了,这应当算不了什么。
他悄无声息地前进几步走到了席向晚床边,动作极慢地蹲了下去。
深夜的席府分外清净,才三月的时节,园中的虫子甚至都还没开始喧嚣起来,只有偶尔刮过的微风带动树梢树叶簌簌轻响。
可宁端还是担心自己的衣物摩擦声将席向晚惊醒,那他真是百口莫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