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显得更蹊跷了。
“姑娘,或许三房里头的人知道得更清楚些?”翠羽道,“不如喊三房曾经的下人来问问?”
碧兰在一旁道,“三房的下人都对以前三夫人忠心耿耿,老爷承爵后,夫人将那些下人都给发卖打发走了,府中不剩几个的。”
这还是席向晚当时亲手帮着王氏整顿的,竟是真没留下一个当时和三房交往密切的。
不过好在,席向晚还有一个人可以见,那个人说不定知道得还比下人要多得多。
自然不可能是席存学,也不可能是席存学的子女们。
“碧兰,去厨房准备些吃食。”
“姑娘饿了?”碧兰疑惑道,“我这就去弄些姑娘爱吃的。”
席向晚笑了,“你拿食盒装起来,酒也要一壶,我们出去送一餐断头酒。”
三房的利益中心原本是包氏,而唐新月只是站在她背后的主使。而现在,包氏日暮西山,席存学甚至只来牢中看过她一次,还是恨铁不成钢地怒斥她为何做了那么多荒唐事,骂完了便摔袖子走人。
再给包氏一个脑袋,她也想不到,行刑前最后的日子里,给她来送断头酒的人不是自己的丈夫,不是自己的子女,而是她的仇人。
可人都快死了,包氏望着席向晚的眼神也不再有往日那么多刻骨的仇恨。她甚至没问过饭菜里有没有下毒,就木然地举起筷子吃了起来。
“后悔吗?”席向晚站在牢房外看着包氏仍旧细嚼慢咽的动作,问道。
包氏将口中食物咽了下去,抬头看了席向晚一眼。
她在牢中都听说了,席向晚下个月就要嫁给宁端当首辅夫人,争来争去,最好的仍在席向晚手里。
如今这位席府独一位的嫡姑娘光彩照人地站在她的牢房外面,和阴森湿冷的牢房格格不入,也将她衬得好似地上的秽土一般不值一文。
可包氏的心中静如止水,再也没有了曾经见到席向晚时的嫉恨和怨毒,她想大约这正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道理。
“你来找我,不是为了问我后不后悔的。”包氏道。
“自然不是。”席向晚笑道,“但我要问你事情,自然得要表露些诚意,不好让你饿着上路。”
包氏已吃了有六七分饱,食盒中还都是她往日里喜欢的菜色,可见席向晚并不是毫无准备而来的。即便只是虚情假意和别有目的,可席向晚毕竟是在她死前唯一一个愿意来看望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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