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伯仲:“……”他心情复杂地答道,“大人,内子脾气暴躁,我不是不气,是见了她见不敢气了。”
这在宁端看来是一样的道理。他想了想,仍旧将信纸折起,“我暂时不见她了。”
见了她又气不起来了。
钱伯仲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娇滴滴的席府大姑娘和自家那只母老虎到底有什么相似,能让宁端一次次地提起来对比。
天知道这两位从脸到内心,压根就没有一点共同点!
“盯着樊子期。”宁端将信收好了,才道,“他若是有什么举动,听翠羽和王猛的话行事,不必再一一问过我。”
这句钱伯仲听懂了,他立刻爽快地应道,“明白!”
什么翠羽跟王猛,这两人如今不就是在宫外头负责保护席向晚的嘛,大人真是口是心非。
钱伯仲心里一放松,这嘴巴又管不住门了,临走之间顺口道,“大人,其实就算不见,这心里头气消得也很快的。”
话一出口,宁端冰冷得好似刀锋一般的视线就往他身上刮来了。
钱伯仲一缩脖子,当机立断就告退从门口走了。
宁端收回视线看着桌上被他照着原本折痕好好折回去的崭新信纸,好似还能闻到上头的墨香,是前次她买了之后尤为中意,还特意给他也送了半盒过来的上好洒金徽墨。
他不由得撇开目光重新提起朱笔,心中冷笑:要你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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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宁端的同意,席向晚也松了口气,便大手笔安排起来了。
只算一算时间,过了今晚,四皇子便该启程从天坛返回,再不过一二日的时间便能回到皇宫,这一两天的时间却是最凶险的。
不过都察院仍旧没有急报传来,就说明四皇子那头仍是安安全全没出纰漏的,让席向晚安心几分。
储君和新帝看似只有一步之差,这一步却是个天堑了。
“姑娘,真要去晋江楼送这帖子?”翠羽在旁犹豫道,“这会不会太危险了?晋江楼……可是樊子期如今天天待的地方。”
“我只是个普通的官家女,想见人自然是要送拜帖的。”席向晚平静道,“何况这次就是为了引起樊子期的注意,不这样正经找到他的地方去,怎么让他放心?”
“可樊子期这只狐狸,见到姑娘这样光明正大给他送拜帖,难道就不会起疑心吗?”
“当然会了。”席向晚讶然笑了,“这你也不必担心,樊子期这个人,就连他本身都在无时不刻地怀疑自己,这世间就没有人在他眼中是可信的,不怀疑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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