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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伸手在地上撑了一下,很快将身体支了起来,复又道,“不用帮忙。”

顾南衣几乎是立刻察觉到楼苍的眼神冰冷了一瞬间,她拧眉道,“那人还没死,但重伤了,也需要大夫和审问。”

楼苍沉默片刻,恭声应了是,起身便离开了。

秦朗这才慢慢地重新坐了起来,他凝视了顾南衣半晌,伸手去擦掉了她脸上被蹭到的一点血迹。

“伤得重吗?”顾南衣担忧地问他。

“小伤,”秦朗面无表情道,“从前受的伤比这重多了。”

顾南衣又气又急地瞪他一眼,又转头去看被炸毁了的院子,喃喃道,“他明明有机会将那雷丸扔向我,却选择炸了你的屋子,为什么?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秦朗轻咳了一声,将满喉咙的血腥气强行咽了下去。

他也在想同一个问题。

雷丸这等珍贵之物都用上了,总不可能是为了什么钱财。

而他整个屋子里,最重要的东西不过是一些银票地契,再有就是……

被方才声势浩大的爆炸震晕了的秦朗瞳仁一缩,猛地看向了已经变成小片废墟的屋子。

——虫笛被他藏在屋中!

见秦朗这幅表情,顾南衣正要问他想到了什么,可张嘴的瞬间却觉得喉头一甜,弯腰不由自主地呕了一口鲜血出来,喷在秦朗的前衣襟上。

她记得自己曾经也这么吐过一次血,正是那一次发作叫秦朗决定带她回了汴京。

顺着模糊的记忆,顾南衣本能地往秦朗身前靠了过去。

她知道离秦朗身边越近,这游走于全身的疼痛便越容易减轻。

可这次的发作不知道怎么地同上一次不同,即便握住秦朗的手,也只能令那无处不在的痛楚稍稍减轻片刻,随后仍然不断加剧,仿佛是在将一根又一根的毒针往她身体经脉里面扎似的。

顾南衣咬着嘴唇忍耐疼痛,却无济于事,到了极致之时,眼前一黑便没了意识。

沈家家仆正被几名侍卫提起来往外走,却一直伸着脖子往顾南衣的方向看,见她脑袋一垂晕了过去,立刻报复地开怀大笑了起来,“这下你们没办法了吧!老爷用命做的安排既然不顶用,我就让你们全都不得好死!”

楼苍皱眉,上前亲手拎了狂笑不止的沈家家仆往外走。

秦朗知道他要去审问此人详情,咬牙撑起身体抱着顾南衣踉跄往她的房里走,根本来不及管自己背后的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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