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掌柜处能打探的消息都打探得差不多后,秦朗端着菜回到了顾南衣所在的房间里。
他两手都是满的,原打算用肩膀顶门进去,顶了一下才发现被从里面反锁住了。
秦朗:“……”这防范倒是做得到位,就不知道防的是他还是歹人。
“秦朗?”顾南衣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秦朗应了声,听见顾南衣的脚步靠近门口,接着毫无停顿地咔啦两声将门打开了。
“我猜你一去不回就是做饭,”她语调轻快地说,“你还站在门外时我就隐隐约约闻到香气了。”
虽说在外头赶路住宿时,顾南衣的要求没平时那么多,但要是秦朗愿意做饭,自然是最好的。
有这一茬,顾南衣甚至能暂时忘却两人共住一间房的事情了。
坐下吃饭时,秦朗拿起筷子便道,“刚才的老人,你怎么和他搭上话的?”
“他来找我搭话的,”顾南衣漫不经心道,“说了些这驿站十年前是什么样之类的话,看起来像是个老人家怀念过往。”
秦朗顿了顿,直白地问,“他在附近时,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顾南衣疑惑道,“他又没对我做什么,怎么会觉得不舒服?”
“我觉得。”秦朗按了一下自己的心口,想起刚才那瞬间不知从何而起、也完全无法解释的排斥感,抿着唇道,“光看着他就难受,我的直觉很准。”
一个冷酷的杀手直觉当然必须非准不可了。
“非要说的话,我觉得他和我从前认识的一个人有点像,”顾南衣夹了一筷子菜,进食的动作都比别人优雅从容几分,“不过那个人已经死了,这位算一算年纪恐怕都能当他的爷爷,不应该。”
“万一呢?”秦朗不放过。
“那下次他要是再出现,我一定多多上心提防。”顾南衣认真起誓,“现在能吃饭了吗?”
秦朗没话找话,“桌上放着的什么书?”
他进屋时就看见靠窗的桌上摊开放着本书一样的东西,只是上头的内容看不清楚。
“话本。”顾南衣道,“来回一个月,我总得找点儿路上的乐子。”
秦朗恨铁不成钢,“看了这么多话本,你连其中一二都没有学到。”
“学到了的,”顾南衣立刻反驳道,“刚从里头看了一道苕溪名菜,叫‘山海傍临鲜’,做法说得明明白白,等你有空了做来尝尝。”
秦朗举着筷子不知道就是该觉得抬爱还是该皱眉不悦,“不是谁都能当你的厨子,嗯?”
顾南衣眨了眨眼,夹了一筷子秦朗爱吃的鱼虾到他碗里,“……多吃点。”
秦朗一点面子也不给地冷酷道,“哄苏妩时巧言令色,到我这里就只有‘多吃点’?”
话虽这么说,他从顾南衣对视了片刻,还是默不作声地端起了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