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心中已经有了十成十的把握,在听见顾南衣亲口承认时,秦北渊还是一阵条件反射的天旋地转,明明没有移动,却连脚跟都差点站不稳。
一旦想通了一个点,以秦北渊的头脑便能倒推出太多太多。
宣阁果然有能令人不死的宝物,他自己舍不得用,却珍惜地留在了昭阳的身上,就像是早就预料到了她的死亡。
“你是……”秦北渊艰难地动了动喉结,“你一直没有死,也一直知道自己是谁。”
“我知道。”顾南衣懒懒地道,“但昭阳死了,活着的是顾南衣,这话并没有错。”
秦北渊沉默了一下,领会了她话中的意思,“你不想再当昭阳。”
“她该做的事都做完了。”
“你也不想认识从前的人。”
顾南衣歪头,“从前的人,是指的谁?”
秦北渊闭了一下眼睛,“……苏妩,李承淮,沈其昌。”
他知道自己的名字根本不该在此处被提起。
顾南衣轻轻地啊了一声,她笑道,“这些人顾南衣都认识了,以后也可以继续做朋友。”
后半句的意思实在是再明白不过了。
——有些就不必继续做朋友了。
秦北渊整个人像是重病似的头重脚轻起来,他掐住自己掌心转向秦朗,问顾南衣,“这也是你选的?”
“我怎么选,需要你一一过问吗?”顾南衣眯眼道。
“——是我选的。”秦朗突然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他冷然道,“不是她。”
秦北渊定定看了秦朗半晌,意识到那个“顾南衣能梦见昭阳和宣阁”的骗局并非出自顾南衣,而是秦朗。
然而秦朗没必要特意骗他,那便说明骗局定然是半真半假的。
秦北渊道:“你身上确实有蛊虫。”
顾南衣也不讶异于秦北渊会这么快将一切推断出来。
不如说,能瞒秦北渊到现在才叫她觉得有些吃惊,不知道秦北渊究竟是怎么相信这怪力乱神到今日的。
“我是吹笛人,”秦北渊又接着说,“虫笛也在我手中,只有我能为你解蛊。”
“你若不想解……”顾南衣张口才说了几个字就被秦北渊打断。
“解。”他一口咬定,毫不犹豫,“但我有交换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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