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想起一堆乱麻,哪里能拼凑个字出来。
她只得讨饶认怂,“我猜不出来。”
秦朗没说话,又重新写了一遍。
顾南衣疑道,“这好像是另一个字。”
秦朗又写了第三个字。
顾南衣全神贯注地感受,可秦朗的动作并不慢,她只能察觉到开头是个点,后头还是鬼画符。
她只得道,“不如让我看着你写?”
“眼睛闭好。”秦朗无情地拒绝了她。
但他却没有再写第四个字,而是像把玩研究似的将顾南衣的指尖到掌根都摸索了一遍,突然又问,“这伤是哪一年的事情?”
顾南衣动作一滞,迟疑了片刻才道,“二十三岁?”
秦朗不置可否,他抬头看了看顾南衣,见她仍然乖顺地闭着双眼,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下盖成小小的扇形阴影。
随着时间推移、记忆消失,顾南衣对他越来越有潜移默化的信任感了。
秦朗捏了两下顾南衣软软的指腹,垂首在那莹白如玉的指节上落下一吻。
轻如春风,顾南衣丝毫没有察觉。
“我要的东西,等时候到了,会自己问你讨。”秦朗道。
他看见顾南衣的眉毛轻轻挑了一下,就好像听见了什么有意思的话题一样。
她合着眼,十分有余裕道,“好啊,那时候到了,可要记得开口讨。”
“……一盏茶都不会耽搁。”秦朗低哼着站起身来,“我去做饭。”
顾南衣睁了眼,她理所当然地道,“今日想吃佛跳墙。”
秦朗回头看看她,心中很是明朗。
——这人果然就没想过真要自己下厨。
他前脚刚进到灶房里,后脚就听见苏妩的声音欢快地闯了进来,道,“南衣!”
秦朗面色微冷,手底下仍旧是准备了两人份的吃食。
接着他又听见顾南衣的声音道,“带了这么多东西,又不是已经过年了。”
苏妩仗着自己家里不缺钱,三天两头往长安巷送东西,亏得是顾南衣不介意收,换成是别的寻常人,连院门都跨不进来。
秦朗低头用筷子打着碗中蛋液,很快又听见了紧跟在苏妩身后的另个声音,是楼苍说话。
“顾姑娘,上次你说一品堂的东西好吃,我今日跑去各买了一份都带来给你尝尝!”
秦朗撇了撇嘴,知道顾南衣对楼苍的态度肯定和对苏妩不可相提并论。
“这么多倒也吃不完,不如分去慈幼局吧,正巧要过年,那些老人孩子也该吃点儿好的。”顾南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