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第二日起来时,院子里清爽得跟昨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除了秦朗提着扫帚簸箕去顾南衣屋子里把昨日碎掉的瓷瓶碎片都给扫了出来以外。
“是南疆人。”秦朗轻描淡写地说,“楼苍捉住了。”
顾南衣正吃着早饭,闻言想了想便很肯定地道,“是你们弄来的药和南疆有关系?还是我身上的蛊本来就是南疆的珍贵之物?”
一猜便是两两命中靶心。
秦朗将碎片都倒了出去,面无表情道,“南疆有能留住人一线生机的蛊虫,奉为圣物,那大概就是如今你还活着的理由。”
顾南衣的动作顿了顿,仿佛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东西。
可那模模糊糊的记忆点一下子便像是调皮的风一样从脑子里掠走,连尾巴都没能捉到。
她太熟悉这感觉了,每每试图回想自己年轻时的事情,便是这样类似空落落的感觉。
“怎么?”
顾南衣摇了摇头,将那怪异的感觉掩下,道,“既然是南疆人,那昨日听见的笛声便是虫笛了?”
秦朗将扫帚搁到树旁,走回桌边时已将虫笛掏出放下,道,“我拿来了。”
顾南衣:“……”这倒是机灵得很。
因着纪长宁带回的虫笛被秦北渊严格保护了起来,顾南衣还是第一次见到虫笛,她好奇地伸手拿起来把玩了片刻,觉得大致构造与普通的笛子也差不了太多。
只是这虫笛不知道为何笛身造得歪歪扭扭,像是根短树枝似的。
顾南衣用手指按了按上头的三个孔,低头辨认过虫笛两端,便送到了唇边。
秦朗疾电般出手将虫笛躲了回来,黑着脸道,“干什么?”
“吹一吹试试。”顾南衣无辜道,“长得和别的笛子也差不多,说不定我也能吹响。”
秦朗冷面将虫笛没收,“这是男人吹过的。”
顾南衣好笑,“那擦一擦再吹。”
“可能还有毒。”
“你都摸过了。”顾南衣道。
秦朗冷酷又不讲理,“总之不行。”
他带着虫笛走了,没让顾南衣再多看一眼,生怕她真的一时好奇就去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