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院判眨眨眼,猛地回过神来,“恍然大悟”,“我还得赶紧回太医院去,二位见谅,我先走一步!”
难得圆滑了一次的梁院判提起自己的药箱,麻溜地走人了。
苏妩慢慢地吐了口气,才冷凝地道,“借一步说话吧,李大人。”
……
“……我明白了。”听完苏妩的简述,李承淮沉思片刻,道,“但秦北渊真的信了?”
“换作你,你不信?”苏妩反问。
李承淮笑道,“我没有秦北渊那般执念,恐怕是不行的。再者,哪怕是有那虫笛在,秦北渊应该也永远不止做一手准备的。”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苏妩狐疑道。
“别的倒没什么特殊的,”李承淮淡然地说,“但我听到风声说丞相府有人去订了一口棺材,这算不算知道了什么?”
“棺材?”苏妩蹙眉,“怎么,秦北渊在给谁准备后事?”
“我也好奇这棺材是为谁准备的。”李承淮道,“但现在……我有个猜测了。”
*
这药再怎么难喝,顾南衣也只能一天天地灌到自己肚子里去,再被苦出眼泪来。
——顾南衣觉得实在不是自己太娇气,而是这药难喝得超过了人的接受限度,就好似热豆腐吃快了也会烫到嘴一样。
又一日拖到晚上才不得不将药喝完,顾南衣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张嘴。”秦朗的声音传来。
顾南衣眼也不睁地张开嘴,接了一勺甜甜的羊奶冻进嘴里。
她没立刻吞下去,而是谨慎地在口中含了一会儿,妄图用微弱的甜味覆盖满嘴都是的苦味儿。
秦朗在旁举着勺子等了半晌,不得不命令,“……吞下去。”
顾南衣睁开一边眼睛看了看秦朗,有气无力道,“下次分你尝一口试试,你就知道是什么味道了。”
秦朗意味深长地盯着顾南衣嘴唇看了一会儿,轻描淡写地将视线移开,“行。”
将甜而不腻的羊奶冻慢吞吞地吃完,顾南衣才觉得自己活了小半过来。
——但想到明天还得这么来一遭,顿时眼前又是一片不见天日。
秦朗完成一日的所有投喂任务,收拾了碗筷调羹,不放心地皱眉叮嘱,“早点睡。”
他好几次深夜仍然见到顾南衣屋内亮着烛火。
顾南衣懒洋洋地倚在自己屋门口朝秦朗挥了挥手,没作任何承诺便回了屋内。
油灯之下,顾南衣将藏在书柜上的一本册子抽了出来,从头到尾翻阅了一遍,时而蹙眉时而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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