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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臣还是想让长公主回来。”秦北渊接着说,“只因为她本不该死。”

“少冠冕堂皇!”薛振的怒气又被激了出来,“别说什么因为皇姐不该死、因为她是长公主的鬼话,你秦北渊根本就是只出于私心想让喜欢的人活过来!”

“是又如何?”秦北渊镇定地反问。

他答得理直气壮,愤懑的薛振反倒一下子被堵了回去,他深吸了口气才道,“不如去做你每年一度的梦,什么不比虚无缥缈的鬼魂来得现实?你是朕的丞相,朕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疯了。”

“陛下放心,臣的职责一日也不会落下。”秦北渊垂首道。

他的话虽听着像是服软,其实却一步也没退。

薛振当然听明白了,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室中一时静得可怕,只有香炉里偶尔传出毕毕剥剥熏香燃烧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薛振才哑声打破了沉默,“朕不准。”

秦北渊抬眼去同薛振对视,他的表情很平静,好像早就料到了薛振最后的决断,“陛下不是不准,是不敢。”

薛振口口声声拿“不后悔”骗了自己六年,不过是嘴硬罢了。

薛振根本没勇气面对昭阳。每年祭天,他从不敢去昭阳墓前看上一眼。

“闭嘴,朕的决断不必对你解释。”薛振冷冷地说,“南疆巫术本就是无稽之谈,秦相不过被人谗言蛊惑、相信了不该相信的事情罢了。”

秦北渊没做出任何过激的反应,他只是凝视了薛振一会儿,重复了自己之前的话,“陛下是不敢。”

薛振握紧了拳头。

“再者,正如同陛下方才所说,这只是臣的私心,”秦北渊又说,“便用不着得到陛下的许可。”

薛振无从反驳。

他确实和秦北渊想得不同。

光是对着顾南衣,他就连头都抬不起来;若是昭阳死而复生,他更没有脸面出现在她的面前。

在十四岁那年准备好一碗毒汤之前,薛振从未想到自己从此以后的人生都会被这个决定永恒地折磨。

“朕和皇姐只能活一人。”薛振沙哑地说,“秦北渊,你的所作所为等同于是在弑君。”

“陛下不是说宣阁、南疆都只是无稽之谈吗?”秦北渊用薛振自己的话点他,“太后随口编造出的一句妄言,陛下时至今日还相信是真的?那不过是肖忠离间陛下和长公主的办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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