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漫不经心地道,“我见到秦大人也不觉得惊讶呢。”
才说了这一句话的功夫,秦朗已经皱眉拉着她往里走了。
秦朗把顾南衣往门里推,又回头和秦北渊对视了一眼。
就像苏妩曾经抱怨过的那样,从秦北渊脸上想找出他在想什么,实在太难了。
薛振晚了一步,他没跟上去,而是沉着脸逼近秦北渊,“你带纪长宁来见顾南衣是什么意思?”
秦北渊不紧不慢地道,“见过陛下。”
“纪长宁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薛振面色不豫,“他敢胡乱喊这一声‘殿下’?”
“纪长宁回京后听闻顾南衣同长公主相似,请我带他一见。”秦北渊道,“故人之托,臣便帮了一把。陛下也知道,初见顾南衣时,心神震荡将她认错也不足为奇。”
明知道这不是全部的真相,薛振也没办法从秦北渊嘴里挖出他不想说的事情来。
“陛下不是也难掩好奇地来见了顾南衣吗?”秦北渊又道。
薛振被戳中了痛处,脸色越发难看,“我分得清皇姐和顾南衣。”
“看来臣该多向陛下学学。”秦北渊波澜不惊地道,“臣该回转了,陛下是否还要再多留一会儿?”
秦北渊都这么问了,薛振怎么可能说得出个不字。
要知道先前口口声声咬定顾南衣只是个替身的人便是他自己。
可算上这次,他已经悄悄出宫三趟,都是为了见顾南衣。
“朕也该回宫了。”薛振冷冷道,“朕不是没见过年轻时的皇姐,顾南衣根本不像……顾南衣不过有她三五分神韵罢了,何能比得上皇姐本人。”
薛振放完狠话,又回头望了一眼平平无奇的四合院,皱眉甩袖走了,连声告别也没去道。
大太监快步追随在皇帝身后,低眉顺眼心里纠结着不知道这一趟出来究竟是让皇帝的心情变好了、还是变得更差了?
——毕竟谁知道薛振这趟悄悄出宫,居然会正好在汴京城这么大的地方里,撞见了秦北渊?
院门前只留下了秦北渊和他的心腹。
心腹自从敲完门后便一直没吭声。
近距离又看了顾南衣后,他心中不由得想这几位大人物都失态也是正常的。
更何况薛振、秦北渊……都是从前便与昭阳长公主有诸多牵扯的人呢。
“看纪长宁,就像看一面镜子。”秦北渊突然道。
心腹疑惑道,“相爷,这话什么意思?”
“我同他也没有什么差别。”秦北渊说。
心腹认真回想落魄苍老的纪长宁,又看一眼俊美的秦北渊,再一比较两人的身份,心中十分不能苟同。
“放逐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秦北渊顿了顿,“纪长宁心底有一道坚持,我也有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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