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担心了吗?”顾南衣靠在桌边,像是半开玩笑地问道。
秦朗抿紧嘴唇,但没多犹豫,点了一下头,“对。”
可真是个同秦北渊完全不同的性子,反倒像他爱恨分明的生母。
顾南衣心中感慨,原本还有些摇摆究竟是将多数实情告诉秦朗,还是巧妙地敷衍过去,一个问题之后便决定了前者。
少年以真心待她,她再吝啬,也总要偶尔交换点真情实意出去。
再者,当秦朗知道半数真相后会是什么反应,顾南衣心中倒还有点期待。
——毕竟,秦朗就像是秦北渊的反面,两人相似又不相似。若是一切都按照秦北渊的反面来猜测,关于秦朗的万事都顿时变得有趣了起来。
“秦北渊认识你。”秦朗看架势是拷问,出口的话却很是肯定,显然都是他思考过后的结论。
顾南衣点头,又摇了摇头,“他不认识顾南衣,他认识的是另一个人。”
秦朗盯着她,“谁?”
“你不是今日取了香囊回来吗?”顾南衣提示他。
“……昭阳长公主。”秦朗垂眸思考了一瞬,立刻得出结论,“楼苍说的人就是昭阳长公主?”
他心里已经开始琢磨有什么办法能知道昭阳长公主长什么模样了。
“对。”顾南衣再度点头。
秦朗很快抛出第二个问题,仍旧直切要点,“你和昭阳长公主是什么关系?”
“你猜猜。”顾南衣逗他。
“说。”秦朗顿时黑了脸,简直像个三堂会审里铁面无私的大清官。
“世上真有两个人会长得一模一样吗?声音相同、举止近似,只有年龄不同?”顾南衣莞尔,“或者说,世间难道真有转世这种事情?”
秦朗其实已经从顾南衣的暗示中得出了答案,“真有两个人”这个前提便已经暗示了一切。
“你说过,你不是汴京出身。”秦朗一字一顿。
顾南衣给自己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才道,“我不是,昭阳也不是。她同当今天子不是亲生姐弟,是被国师带入皇宫、才上了玉碟的。”
“你就是……”秦朗顿了顿,在顾南衣耐心的目光中将难以置信的真相低声说出了口,“昭阳长公主。”
顾南衣很是随意地点了一下头,将这个结论认下了。
“……”秦朗看着顾南衣这张年轻得能掐出水来的脸,最后得出一个深信不疑、无法反驳的定论来,“你果然是妖怪。”
顾南衣忍不住真的笑了出来。
“但你死了。”秦朗想起今天在长水镇被塞了一脑子的昭阳生平,终于觉得那些东西也不全都是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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