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米面店门后,秦朗皱眉往街角暗处看了一眼,那处隐隐约约的窥探立刻便消失不见了。
少年不悦地压低眉毛。
即使对方避让得及时,但这总是不停歇的监视终归叫他觉得浑身不爽利。
可秦北渊又实在不是现在的他能抗衡的。
于是秦朗在原地顿了一会儿,又接着将长水镇的市集走马观花地逛了一遍,采买了些日常所需的东西,又回到了栗山村。
刚推门进去,秦朗就看见顾南衣的屋门开了,但院中却空无一人。
秦朗心里一跳,还没来得及冒出第二个念头,灶房里传出啪啦一声,好似什么东西摔到了地上。
秦朗抱着怀中刚买的米面粮油、鸡鸭鱼肉冲进灶房里,气势汹汹得像只要咬断人脖子的小狼,却只看见了站在一堆劈好木柴旁的顾南衣。
顾南衣吐吐舌头,将双手背到身后,一本正经地说,“见你上手那么快,我也想试试。”
谁知道生个火都难得她差点将衣服给烧了。
秦朗:“……你过来。”
顾南衣看看地上摔得乱七八糟的柴火,到底领悟了自己不是这块料子,跨过柴火朝秦朗走了过去,谦逊地准备好了被教训一顿的准备。
——昭阳长公主也不是非得十全十美,不会做饭……不会生火没什么可害臊的,嗯。
秦朗看着顾南衣的裙摆从劈得毛毛糙糙的柴火上晃来晃去地擦过,却神奇地没被勾着一点儿,好似那些小木刺都温顺得不敢伤害她。
等顾南衣到了面前时,秦朗反倒词穷了。
他将手里的东西一口气放下,拉着顾南衣去洗了手,又将刚才得来的香囊往她手里塞了一个,“你玩这个。”
顾南衣被秦朗推出了灶房,捏了捏手里的香囊。
这香囊看得出是家常的制作,做工不算十分精美,甚至还能看见一两个线头冒在外面,可淡淡的艾草味儿却很好闻。
这原是从大庆南疆那头传出的习俗,逐渐在庆朝各地都有人效仿起来。
顾南衣若有所思地站了一会儿,摇头笑着将香囊挂在了自己的屋门边上,而后便托腮到饭桌旁等着开饭了。
天色还早得很,日头刚刚跳过城镇的一边城墙,显得红艳艳的。
顾南衣眯着眼睛看了会儿日头,想起往年的每次这一天,她都得起早贪黑忙一整天,比平日里还操劳得很。
百官的庆贺就更是令人头疼。
别说是对她本人了,对于小半个汴京城来说,大约这日都是个不如不过、但又不能不过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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