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楼苍来接都算是大动作了。
“汴京。”秦朗突然开口说,“他说那个人在都城汴京。”
顾南衣倒没听见楼苍这么说,她并不意外地点了一下头,“汴京大人物确实多。”
“你是汴京人?”秦朗问。
少年问得随意,眼神却一错不错地盯着顾南衣看,显然心中很执拗地想要个答案,却又要面子地不想全部表露出来。
这多少有点孩子气的行为令顾南衣笑了笑,“不是。”
秦朗抿紧唇角没立刻回应,仿佛在判断她的回答是真是假、有几分虚晃的嫌疑。
顾南衣想了想,又接着道,“非要说的话,我算是出生在你我第一次见面那个地方的。”
至少这辈子是。
就算是上辈子,顾南衣也并非是土生土长的汴京人。
秦朗定定看了她半晌,终于看起来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一言不发地转回去继续洗碗了。
顾南衣又忍不住问他,“要是你亲爹是个大官呢?”
秦朗冷酷又无情:“与我无关。”
他从小到大都是靠着自己的双手双脚,亲爹比陌生人还不顶用。
顾南衣再问,“那要是你有一天真的见到了他呢?”
秦朗回头同顾南衣对视一眼,他冷冰冰地说,“他对我来说,和世上别的人没有不一样。”
顾南衣哦了一声,心中仍然有点好奇。
让秦北渊的儿子去折腾秦北渊,倒也实在是个不错看的消遣。
她正这么想着时,停顿了片刻的秦朗又接着说,“……除了你以外别的人。”
顾南衣心里一动,抬眼去找秦朗的双眸时,少年已经迅速地转了回去,只留了一个小白杨似的背影给她。
好像刚才那句颇有点掏心掏肺的话对他来说,出口便跟公开行刑似的那么难堪。
但他还是说了,这行为叫顾南衣觉得怪讨人喜爱的。
顾南衣倚门想了片刻,摇了摇头,“那就不去了,我不会让他带走你的。”
秦朗一脸冷漠地洗着碗,心想比起他来,楼苍更想带着走的明显是顾南衣才对。
呵。
*
楼苍从顾南衣的院子里仓皇逃走,最后到底是没能狠下心来离开栗山村,而是拜访村长后出钱要了一处暂时不住人的旧院子。
房子有点破旧,但楼苍常风餐露宿也不在意这些,他往床上一躺,用手臂压住了眼睛,喃喃自语道,“太像了……”
从长相到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处不是长公主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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