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骆得意那日隔着一池春水,虽不曾确实看见什么,但也瞧见甘从汝是冲着夏芳菲去的,眉头紧皱,因觉这种事越描越黑,盼着夏芳菲闭嘴,叫那日的事慢慢淡了。
狗急了也是会跳墙的,夏芳菲并不去看骆得意,除了表兄妹一场,她并不以为自己跟骆得意有什么多余的牵扯。
廖四娘在心内捧腹大笑,眉眼含笑地盯着骆得计,这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谁叫她当初话里话外的意思,都仿佛是敏郡王拉着夏芳菲在光天化日之下干那事。
骆得计暗暗捏紧拳头,见席上一干人等着看热闹,当即装聋作哑,任凭夏芳菲说,只不出声。
“七娘过来了?”帘子外,骆澄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
“是,舅舅,芳菲在负荆请罪。芳菲大病一场,见今儿个过节,就叫贴身丫鬟去府外买粽子、雄黄酒。丫鬟不曾见过世面,兴许是冒犯了府上的管事娘子,芳菲惶恐,赶紧带着丫鬟来赔罪。”夏芳菲有些微微地喘,头有些发晕,却强撑着不动。
“外甥女过节,没粽子、雄黄酒?”骆澄诧异。
“雀舌,还不跟舅舅、舅母赔不是。”夏芳菲道,隔着帘子看不见骆澄,便不看。
雀舌昏头昏脑,愕然地望着夏芳菲,被柔敷瞪一眼,只管磕头,一句话都说不出。
“这是七娘的贴身丫鬟?”看戏不怕台高,廖夫人咋舌,嫌弃地扫一眼一头黄毛、其貌不扬的雀舌,便是小家碧玉家的贴身丫鬟,也不会是这副模样。
廖四娘道:“七娘身边不是有几个怪伶俐的丫鬟吗?住在亲舅家里,连过节的东西,都要自家去买?”
显然,雀舌的消息不确切,廖四娘对骆得意应当并无非分之想。
坊中本巴望着跟骆家结亲家的四品左谏议大夫家的房夫人,觑了眼前后判若两人的骆得计,莫名地觉得骆得计未必能进宫,如此,脸上的笑容便不甚热切了。
“哎,我病好了,不知怎地,衣裳、婢女都没了。又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那日得计一直跟我在一处,得计又是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倘若她看见了敏郡王的什么,芳菲自知清白不在,定会心甘情愿地去做道姑。可如今,她又不曾看见,芳菲一头雾水,也不知道怎么了。”夏芳菲鲜少当着人面说话,说了一串,就有些底气不足,再看骆氏正安抚骆得计,心中一怨,就道:“得计,你看见什么、听见什么,好歹说出来,也叫我能好生地回去闭门思过,不至于没头苍蝇一样。”
“得计,你看见什么?听见什么了?”骆得意觉得眼前的夏芳菲陌生的很,浑身都是刺。
“应当是没看见的,不然,以得计的操行,若把敏郡王看了个遍,她早跳江了。可是,若她没看见,她在外头说的话,又是为了什么?”廖四娘幸灾乐祸了,骆得计将她比作跳梁小丑的事,她不是不知道,既然知道了,自然要瞅着空报复回来,等着吧,不出两日,骆得计把敏郡王上上下下看遍了的事,全长安城的人都知道啦。
虽说流言止于智者,但世上的智者能有几个?
骆得计对上廖四娘的眼神,忍不住哆嗦一下,速速离开骆氏,坐在游氏身边,却是低眉敛目,提醒游氏小心廖四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