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紫馨轻声说:“她们两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丈夫、儿子、女儿统统死在京城,能相中谁?慢说是你,就算是舒儿过来了,她们一样挑得出刺儿来——她们是不痛快我们家没为她们两家抛头颅洒热血,就恨不得旁人跟着不痛快罢了。”
凌雅峥这才放心地笑了,轻声说:“原来她们是心里不痛快,才会如此。”
“祖母都是叫她们两个带坏了,先前万事不操心,如今事事费心。”莫紫馨絮叨着说,瞅见前面走来的莫思贤、莫静斋,忙闭了嘴。
“祖父。”
“莫祖父。”
“凌家丫头来了?”莫思贤敷衍地笑了一下,就带着莫静斋向后走。
莫紫馨忙低声说:“祖父不是有意敷衍你,是最近不知出了什么事,叫他连个笑脸也没有。”
凌雅峥抿唇一笑,不等晚间陪着莫宁氏吃饭,黄昏时就坐了轿子回家去,进了三晖院里,就忍不住对着鸟巢发呆。
梨梦轻笑道:“小姐是为什么事发呆?”
“有一桩事,我虽应下三儿了,但一时又没有头绪……”凌雅峥拍了拍,较劲脑汁地琢磨着。
梨梦说道:“既然没有头绪,怎么就应下来了?”
“还不是想叫三儿瞧见我能耐着呢。”凌雅峥自嘲地对着镜子撇嘴,想象着应下莫三时何等的从容镇定,又忍不住拍了拍脑袋。
梨梦在凌雅峥耳边轻笑道:“小姐,今儿个白家小姐可叫大少爷、四少爷纠缠疯了。”
“怎么说?”
“四少爷不知从哪里来的底气,认定了白小姐非他不嫁;大少爷似乎是听说了四少爷的事,气四少爷不学好,跟二少爷、五少爷一样跟他抢,于是不用二夫人吩咐,就在白老爷、白夫人、白小姐那展露起才学来。今儿个小姐不在,树芳小姐躲到二少夫人那,躲了一日清净。”
“……只怕未必吧。”凌雅峥思忖着,白树芳躲到元晚秋那,未必不是等着见钱阮儿,跟钱阮儿递个什么消息。
梨梦一怔。
“明儿个,叫二少夫人跟白小姐提起有人将夜雨百年药方送给秦大小姐的事。”
“是。这么着,能试探出什么?”
凌雅峥笑道:“只是瞧瞧,白树芳知不知道此次来雁州府的目的。”
梨梦笑道:“瞧着她对大少爷、四少爷一个脸色,应当知道吧。”
凌雅峥的眉头怎么都舒展不开,次日一早,见白树芳又躲到元晚秋那,就也随着凌雅娴、凌雅峨过去,果然瞧见钱阮儿也在。
天气已经转寒,门窗闭着,嗅着暖香,凌雅峥给元晚秋递了个眼色。
元晚秋编着柳条花篮,瞧着白树芳手腕上的一处新伤,就笑道:“你这腕子上怎么受得伤?”
白树芳忙拉着袖子盖住手腕。
凌雅娴捧着茶碗,笑道:“亏得没伤到脸上。”
“伤到脸上也无妨,左右,咱们雁州府有夜雨百年呢。”元晚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