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咏年坐在上面,瞅着凌钱氏死乞白赖的脸色,重重地咳嗽一声。
凌钱氏似乎是兴过神来一样,问凌咏年:“父亲,绍儿、谦儿两个呢?阮儿都说了,关宰辅还在人世,难道还要关着他们两个?”
凌咏年眉心跳了跳,碍于人言,就对凌尤成说:“请绍儿、谦儿过来吧。”
“是。”
“怎么不见三弟过来?”凌钱氏又问。
凌韶吾、凌雅峥心知凌钱氏是要叫凌尤胜出来丢丑,互看了一眼,就由着凌韶吾开口说:“一大早去请父亲了,父亲身上不舒坦。”
凌尤坚终于觉察到凌钱氏身上的怨气,偷偷地觑了一眼穆老姨娘,见穆老姨娘耷拉着眼皮子,因不喜元晚秋身世,就不拦着凌钱氏,由着她发作。
“二少爷、二少夫人来了。”门外绣幕报了一声。
只见帘子掀起后,春风一夜的凌敏吾双眼灼灼生辉、嘴角高高翘起地领着元晚秋进来了。
“快些敬茶吧,一会子,你祖父、叔父还有公事要办。”凌古氏态度轻慢地说。
凌敏吾微微蹙眉,元晚秋神色不变,先给凌咏年、凌古氏敬了茶,待轮到凌尤坚、凌钱氏时,就瞧见钱阮儿一脸为难,凌钱氏装傻地抱着钱阮儿不动弹。
元晚秋才要跪,凌敏吾伸手拦住她,直直地望向凌钱氏:“母亲,还是放钱家妹妹舒舒坦坦地去一旁坐着吧。”
凌钱氏哼哼唧唧地说:“论理,阮儿才算是你的……”
“姑姑。”钱阮儿为难地叫了一声。
凌钱氏蹙眉说:“阮儿,咱们钱家没人了,剩下的一个男儿也废了,咱们再不争气一点,还有谁将咱们放在眼中?”
“适可而止吧!”凌咏年重重地咳嗽一声。
凌钱氏颤了一下,手上却不松开,俨然是无所畏惧模样。
“……父亲,家和万事兴,就叫他这样拜了吧。”凌尤成知道凌尤坚心里的憋闷,出声给凌尤坚、凌钱氏解围。
“二叔,”凌敏吾皱紧眉头,沉吟片刻,望着凌钱氏说:“母亲若心里憋闷,就去寻七姐姐作伴去,昨儿个去纡国公府,听说七妹妹这二月里闻不得荤腥。”
凌钱氏一怔,手一松,钱阮儿立时挣脱开了。
凌钱氏诧异地说:“大公子还能……消息可确切?”
“一堆男人们说的话,确定不确定,谁也不知道。”凌敏吾趁势带着元晚秋给凌尤坚、凌钱氏敬了茶,匆匆收了见面礼,就又去对着凌尤成、凌秦氏下跪,本要离了养闲堂再去给穆老姨娘磕头,见凌古氏扣着穆老姨娘不放,只得随着其他兄弟姐妹们散开。
出了养闲堂,元晚秋立时就跟上凌雅峥。